萨珊朝伊朗述略(3)
关于地方行政,王城之外,帝国分为二十余省。省的统治者或称“王”,那是安息时期各地的小王朝,业已归顺萨珊王室而仍保持半独立的地位;或是由中央任命出镇一省的王子或将军。第四世纪时,中央集权化基本完成,“王”的称号已经很少。 省以下有州(“欧斯坦”)和县(“洛斯塔克”)两级。州以两个官员为首:一个是欧斯坦达尔(州长),属于国家系统;一个是穆护勃(穆护长),属于祚教教会系统。欧斯坦达尔主管属于王室的财产,保管岁入总额的记录,决定私人土地买卖等问题,授与或收回有条件的占有土地(例如授与或收回骑士的土地),监督国库税收等。穆护勃主管属于袄教教会的土地和财产,他还是全州的法官,在袄祠中审理诉讼案件。 县以赫玛卡尔和拉特为首:前者属于国家系统,后者属于袄教教会系统,其职权与州的欧斯坦达尔和穆护勃相当,只所辖地区范围小于州。 地方行政分别由国家系统官员与袄教僧侣掌管,可见在萨珊朝国家僧侣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四、袄教与摩尼教 袄教早在阿黑门尼时期业已在伊朗流行,只是到萨珊时期才被定为国教。萨珊一家本来世为袄祠住持,帕佩克在夺得伊斯泰赫尔的王位后,便将世俗的权力和精神的权力集合于一身了。他的儿子阿达希尔强调宗教与王权的密切关系,他说:“宗教与王权本是两弟兄,两者不能彼此分离。宗教是王权的基础,王权保护宗教。王权而没有基础,就要灭亡;宗教而没有保护者,就要消失”。 阿达希尔命袄教高级僧侣坦谈尔或托萨尔搜集散在各地的《阿维斯塔》经文,修订定本,这一行动实际上就是组织国家教会的一项重要措施。 在组织国家教会方面,另一高级僧侣卡迪尔起更大作用。卡迪尔历事七王,沙卜尔一世时,他任伊尔勃(伊尔勃是精通教义,奉祀圣火的高级僧侣,地位仅次于穆护勃);最后在白赫兰二世时任帝国大法官。他留下四处刻石,夸耀他显扬袄教的功绩。他说:“我雄毁了各种偶象,建立了耶兹德[“神灵”]的住所,(即袄祠)”。卡迪尔能够刊石纪功,表明袄教的国教地位已经确定。 萨珊朝定制:每一国王即位,就建立起王的圣火,保持不熄,直到他逝世为止。全国性的圣火有三处,分别属于三个等级。阿杜尔·法恩贝格是僧侣的圣火,奉祀这个圣火的袄祠在波斯湾的西拉夫。阿杜尔·居什奈斯波是战士的圣火,这个圣火的袄祠在阿塞拜疆的西兹,为萨珊诸王朝拜祈愿之所。阿杜尔布尔岑·米希尔是农夫的圣火,这个圣火的袄祠在尼沙卜尔西北的利汪特山中。这三处圣火是自古传下来的,最受尊敬。 此外,各省有许多所谓白赫兰圣火的袄祠,其中有些相传为神话时代的英雄或琐罗亚斯德本人所建的袄祠,也很受重视。 萨珊时期的伊朗人,每个人一生都得跟袄教僧侣打交道。结婚、产后、年终最后十天,要举行净礼;纪念死者有种种仪式,最主要的一种仪式是向圣火献祭。举行这种仪式,要“为灵魂而布施”,所布施的财物土地等作为基金,以其收入偿付仪式所需的费用。除这些收入外,僧侣无论在人家中或在袄祠中作法事都要有报酬。常人忏悔有罪,僧侣按其罪之等第(罪有八等)收罚款,或现金或实物。 袄祠都拥有大量财物、土地和奴隶。袄教教会有它的等级组织,从中央到地方自成系统。正如德国学者诺勒德克所说:“袄教教会形成国中之国。” 萨珊朝初期,袄教尚在建立国家教会的过程之中,这时摩尼也正在创立和传播他的新教。 摩尼出身于安息王族。他父亲是安息朝的王子,名帕提克。母亲出身于安息朝的旁支,名马尔·梅丽颜。帕提克在安息朝末年从艾克贝坦那移居南巴比仑,摩尼就在那里于公元216年出生。帕提克在南巴比仑参加浸礼派教团, 摩尼在宗教气氛弥漫的环境中成长。他在12岁时脱离浸礼教派教团。公元240年, 他开始公开创立自己的宗教。为了传教,他先到萨珊朝首都泰西封,随后远游梅克兰、印度和中亚,约两年后返回伊朗和巴比仑。242年,沙卜尔一世即位,他献给沙卜尔一书, 题名《沙卜尔干》。在此书开端,他写道:“智慧和善行时时由明神的使者传到人间,有一个时代由名叫佛陀的使者传到印度;又一个时代由名叫琐罗亚斯德的使者传到波斯;又一个时代由名叫耶稣的使者传到西方。时至今日,启示又降下来,在最后的这个时代,先知的职分落在我摩尼身上,由我作向巴比仑传达神的真理的使者”。 摩尼要建立一个包含一切现存宗教的要义,不复受地区和国界限制而为世人普遍信奉的世界宗教。他的宗教适合沙卜尔缔造中央集权的帝国的需要,所以得到沙卜尔的支持。他和袄教的卡迪尔都多次随沙卜尔出征。沙卜尔死后,其子霍尔米兹德嗣位,允许摩尼继续传教。霍尔米兹德在位只有一年(272-273),其弟白赫兰一世即位(273-276)。摩尼知道这个新统治者对自己怀有敌意,准备离开伊朗去贵霜王国,但接到国王敕旨,不准他离开。276年他被召到恭德沙卜尔。白赫兰听信卡迪尔对摩尼的告发,认为他是“号召人民毁灭世界”,把他关进狱中(从一月十九日至二月十四日),最后将他处死。摩尼教徒大批遭屠杀,四散逃亡。在这以后的一个世纪内,阿塞拜疆、小亚、埃及、北非、稍后在中亚,都建立了摩尼教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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