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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英国封建制度的完备性、不完备性与资本主义的起飞(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厦门大学学报(哲社版 陈兆璋 参加讨论

上文已提到,英国在封建化过程完成后,还存在相当数量的自由佃农,这是英国封建社会的特色之一。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自由租佃农并非土地所有者,他们的土地也是向领主租佃的;少数占地面积较大,大多数占地面积较小。根据英国1279年《百户区卷档》,在亨廷登、剑桥、贝德福、白金汉、牛津及沃里克六郡的6,154户自由佃农中,占地超过1威格特占8%,占地在1/4威格特及1/4 威格特以下的却多达59%(32)。萨福克郡巴德韦尔的怀凯斯,76户自由佃农中,7户占有土地116英亩;6户仅有家宅,并无耕地;其余63户不过占有2.5英亩。(31)自由租佃农也要交付地租并负担一些劳役,实际上也是在领主统治之下。但不管怎样,他们毕竟不同于农奴:他们的租佃关系多为货币地租,农奴所负担的则是一周数天的劳役地租;自由佃农在农忙时虽要为领主“帮忙”数天,但劳役很轻,农奴的劳役负担较重,除一周数天的劳役及农忙时的“帮忙”外,还有各种各样农田以外的杂役;自由佃农的身份是自由的,不象农奴那样被固定在土地上,他们可转让自己的租佃权而离开庄园;自由佃农的封建负担也比农奴轻,占用1威格特和1/2 威格特的农奴负担的地租和其他苛捐杂税,如出售农产品税、森林牧猪税等,要比古用同样面积土地的自由佃农重三、四倍。(33)由于自由佃农不但有一定人身自由,而且被剥夺也较少,在农民阶级中,后来正是他们中的富裕者,最早成为庄园中的上层。同时,由于他们中的不少人,占地较少,自由地又较农奴的惯例土地易于分割,例如1279年剑桥郡的巴翰庄园,最小的自由地仅长13英尺,阔16英尺,因此,后来的工资劳动者大部份也从他们子孙那里征募而来。(35)这些情况客观上都有利于资本主义的产生。
    至于农权,他们受剥削的程度较西欧其他国家略轻,支配自己剩余劳动的可能性较大,从事再生产的条件较好,这些都有利于发展农业。到了十四世纪,由于英国农奴制、庄园制趋于瓦解,农奴开始获得人身自由。十五世纪农奴制彻底消灭,农村中的直接生产者几乎全由自耕农组成。他们人身自由,有较大持有地,独立经营自己的经济,大大有利于农业的迅速发展。富裕的农民热衷于购买破产的或进城谋生的农民的土地并租佃封建主的土地,雇工经营,资本主义在农业中开始萌芽。同时紧接着农奴制的解体,呢绒工业在农村兴起,呢绒工业的劳动大军主要都是农村家庭手工业者,因此呢绒工业的兴起,又加速了资本主义向农村的渗透,形成资本主义在工、农业中同时并进,相互促进的局面,保证了资本主义的顺利起飞。
    对比法国的情况:十五世纪法国的农民,虽也通过赎身,名义上获得自由。但在经济上并未解放。他们的赎金特高,为获得自由而债台高筑;他们持有地狭小,在巴黎周围地区大都只拥有不到10公顷(即25英亩)的土地,其中大部分只有不到5公顷的土地;(36)法国租佃本身,一般比英国按习惯的地租为高,约占收获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国家又利用他们法律上自由人的身份,向他们收取诸如王室税、人头税、土地税、盐酒间接税等等苛捐杂税,1486年英国宰相访法,获悉法国落在人民身上的税收,超过农民向领主交纳支付的五倍。(37)90%农民在满足国家教会及封建主的要求后,根本无法维持生计,更不用说再投资了。十六世纪的法国,资本主义虽然在手工业中开始发展,对农村的渗透则是异常缓慢,农村中还没有出现可以成为资本主义佃户那样一个农民阶层,雇农人数也较少。交钱租和短期佃户的小农经济保持统治地位,是十六至十七世纪法国农业发展的特点。所以法国资本主义的产生比英国较为缓慢。
    其次,从新、旧贵族的状况看。
    新贵族的出现,拉开了开端于十五世纪末年的土地革命的序幕,他们与富裕农民一道,通过暴力、退佃等办法围圈土地,大规模经营新型牧场,强制消灭农民占有土地制度,开始把封建土地所有制改造成为资本主义土地所有制。失掉土地的农民,转化为工资劳动者,为工业提供大量廉价劳动力。
    英国新贵族除经营资本主义农、牧场外,有的开办手工工场,有的贩运木材、煤炭和谷物,通过垄断和收购商品致富。他们利用手中雄厚的资本进一步获取土地,使用雇佣劳动扩大新型农、牧场经营,成为农村中资本主义经济的体现者。
    在新贵族兴起的同时,旧封建贵族没落了。他们墨守陈规,不能适应新的经济变化,旧的领地无法改组,只好把土地出租,收取货币地租。但物价不断上涨,货币贬值,在货币地租固定不变的情况下,地主的实际收入已经减少。何况在中世纪西欧,封建地主的地租表明一种下降的趋势,(38)它产生于小规模生产和大土地所有制结构上的矛盾。封建社会技术水平低下,超越于一定限度的地租将使农民经济受到损害。同时,尽管封建领主千方百计要提高地租,但他们的企图不能不由于农奴制消灭后,农民经济独立性的增长、领主经济的缩小以及领主支配农民劳动权力的削减等方面原因归于破灭。英国地租水平从14世纪70年代开始下降。(39)16世纪上半期,西欧封建地主从农民份地上的剥削收入已下降到“危机关头”。(40)而他们在生活上又依然故我,挥霍无度。这就使得他们不能不趋于没落。在伊利沙白统治末年,英国男爵和伯爵中有2/3以上陷入经济崩溃的边缘。(41)旧封建贵族的没落,意味着封建经济的解体,当然有利于资本主义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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