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及其特征
关于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问题,国外学术界20余年来进行了激烈争论。争论中形成了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安德列·根德·弗兰克提出:资本主义早在16世纪征服时期即已开始进入美洲殖民地①;美洲殖民地不是封闭的、封建的,征服使其与16世纪不断扩张的商业资本主义体系混然一体了②。而埃尔内斯托·拉克拉乌则认为,殖民征服引进美洲殖民地的不是资本主义,而是垂死的封建主义;美洲殖民地不存在出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劳工,占统治地位的是前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这种前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随着世界市场的扩大而发展、增强③。差不多与此同时,国内学术界在研究、讨论这一问题时也提出了两种看法:一种看法认为西、葡美洲殖民地独立战争前资本主义刚刚萌芽,资产阶级尚未形成;另一种看法是,就整个拉丁美洲而言,资产阶级已在形成之中;但拉丁美洲的资本主义发展极不平衡,在秘鲁、墨西哥和一些沿海地区,资本主义已有不同程度的发展;而在闭塞的内陆地区,则根本不存在什么资本主义因素。④这两种针锋相对、似乎水火不相容的观点,开阔了我们的视野,把我们的思路引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一个更高的层次,引起了我们对研究问题的角度和方法的思考。 一种研究方法的提议 从哪个角度、用什么方法来研究、考察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才能得出比较切合历史实际的结论呢?我们认为,要得出比较正确的结论,必须从世界史的发展角度,对问题进行整体性的、结构性的、分层次的、动态式的研究和考察;既要有宏观的分析,又要有微观的探究;既要注意到历史的偶然性,又要把握住历史的必然性。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的历史(15世纪末至19世纪初)是世界史的一个组成部分,与宗主国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历史以及西欧主要国家英国、法国、荷兰的历史紧密相联,形成了一个整体。在这一整体结构中含有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四个层次,即英国、法国、荷兰的资本主义发展,宗主国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资本主义发展,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以印第安人、非洲黑人移民为主体的劳动阶层的发展。因此,我们在研究、考察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时,只从美洲殖民地这一地区的角度来分析是不够的,必须从世界史的发展角度、从全球的角度来分析;要注意全球性的封建主义的衰落和资本主义的兴旺这一历史发展总趋势;应该首先分析世界史的形成、世界市场的产生和发展、宗主国和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及其对美洲殖民地的影响;还要探讨与世界市场直接或间接相联系的殖民地经济对宗主国和其他西欧国家资本主义的反作用;更要考察殖民地生产关系的发展情况。这样,我们即可把握住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与西班牙、葡萄牙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关系,从而获得一个对美洲殖民地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的比较合乎实际的认识。 世界市场的形成 15世纪,欧洲通向东方的商路被土耳其人隔断,地中海沿岸的贸易中心从意大利逐渐向西移至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国家遂大力发展同北非的贸易,用小麦、布匹和水果、鱼类食品换取黄金。西班牙的金币成了15世纪欧洲市场上有价值的国际货币,其梅迪纳德尔坎波城是全欧最大的货币市场之一。意大利热那亚用以调节货币市场的黄金90%来自西班牙。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亚是联接欧洲南北的经济中心。⑤欧洲商业蓬勃发展,资本主义萌生,商业资本扩张,资产阶级力求发展对外贸易、扩大市场,谋求更多的黄金、白银。诚如恩格斯所说:“……14世纪15世纪的蓬勃发展的欧洲工业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贸易,都要求有更多的交换手段。”⑥。西班牙和葡萄牙面临大西洋,且得益于意大利人多年积累的航海经验,故尔成了向海外扩张、寻求黄金、扩大海外贸易的急先锋。1492年8月3日,哥伦布受西班牙国王派遣率船队西航,探索通往东方的新航路,10月12日航行至美洲。这是一件人类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事件。 美洲的“发现”改变了人类历史发展的面貌: 首先,克服了大洋的阻隔,结束了东、西半球各自孤立的状态,世界连成了一个整体,东、西方的交往随之扩大。以往各地区、各民族独立发展的历史渐次汇入全球发展的历史,世界史开始形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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