迨至15世纪,在意大利出现了大规模的民间藏书和公共图书馆。为文艺复兴进一步发展提供条件。如有名的希腊籍枢机主教贝萨利昂,既是一位爱国者又是一位热诚的文学爱好者;他用三万枚金币的高昂代价收集了异教和基督教作家的六百部手稿。之后,他就四处寻求一个储藏所,以便把这些手稿安全地收藏起来,威尼斯城市共和国政府宣布它准备为这些手稿修建一所适当的建筑;直到今天圣马可修道院的图书馆里还保存着这批珍贵手稿中的一部分。著名的美第奇家族也藏有十分丰富的图书。在科西莫、德、美第奇时,还独立建造一座图书馆。他命人在短期内召集45名抄写员,在22个月有内抄缮出两百部名著。(33)但以乌尔诺的藏书最为丰富而完备,现在放在梵蒂冈,这完全是伟大的蒙特费尔特罗的菲德利哥的功绩。他在青年时代就已经开始搜集图书,在往后的年代里,他在各地经常雇三、四十名抄写员,在这项搜集图书上花费了不下三万枚金币。在乌尔比诺有:梵蒂冈的藏书目录、佛罗伦萨的圣马可修道院的藏书目录、帕维亚的维斯康提家族的藏书目录乃至牛津的藏书目录。无怪乎他自豪地提出:在图书的丰富和完备上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和乌尔比诺相匹俦。这些古典的、东罗马的、东方的和阿拉伯的文化、艺术为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家、艺术家、思想家和自然科学家提供了丰富的题材与资料,他们从这些作品吸收了多元文化的养分来充实和完善自己的创作。 其次是由于意大利城市有比较广泛的阶级、阶层关心、扶掖和保护新文化的发展。在佛罗伦萨、米兰、威尼斯、罗马和那不勒斯等城市里不但在文化、知识生活的广大阶级、阶层具有多样性与复杂性的特点,而且还在于这文化传统之间具有不寻常的亲密关系,对意大利文艺复兴产生的特点起巨大的作用。而意大利城市社会结构的复杂性,精神活动的多样性,文化来源的多元性,在许多不同的传统之间进行了富有成果的交流的历史,是促成了资产阶级新文化不断创办的几种重要因素。许多城市的资产阶级,封建贵族世家乃至罗马教皇都从不同的目的、阶级利益出发,不仅保护和扶持新文艺与新学术,而且还积极参与新的城市的文化生活。 再次是由于意大利反教权、反暴政、反异族统治的激烈斗争,推动新文化在各学科、各领域的更高发展。从中世纪到近代社会,意大利在经济上是处于发达状态,但在政治上始终处在分裂状态之中。许多人文主义的文学家、艺术大师、政治家、史学家和空想社会主义者都是在反对罗马教皇统治、反君主统治和反异族统治的斗争创造千古不朽的作品。他们激发高度的爱国热情,要求建立中央专制主义的民族国家,打倒罗马教皇、驱除外敌,因而写出了许多流芳后世的光辉篇章,岂偶然哉! 又次,由于意大利半岛上如佛罗伦萨等城市的世俗教育的较早较普遍发展,推动新文化在各个领域的普遍发展。在许多城市共和国里,新文化得到多方面的交流融会形成了比较开放和宽客的文化气氛,这有利于出现百花争艳的局面。在西欧许多国家里,天主教会长期垄继了教育大权。但在意大利半岛,世俗学校从13世纪开始就兴盛起来,这就在教会学校和神学范围之外另外开辟了新天地,为文艺复兴中各个学科领域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重要条件。 最后,意大利半岛山青水秀、风光绮丽,为人文主义者进行创作提供了条件。这里是一个丘陵起伏、峰峦连绵,地形复杂多变的地区,河流交叉,大道纵横,它们由市中心穿过各个城区,而这些城区当时还未摆脱乡野本色:茅舍、官邸、别墅、修道院穿插其间,别具景致;许多城郊村野美丽多姿,其地形起伏、连绵、蜿蜒,从平川、丘陵直到亚平宁山麓陡峭的悬崖;明亮的蓝天,蓊郁苍森的松林柏树和银灰色的橄榄林的相结合;山川平野、亭榭楼台、田亩树丛的耐人寻味的排列。这乡野景色都被列奥纳多·达·芬奇、乔尔乔内和提香等等巨匠作为背景描绘下来。达·芬奇尤其善于描绘那塔斯坎尼地区风景最大特色之一的如烟如雾的大气景色。佛罗伦萨“在全世界中都属最美丽的城市。” 由此可见,意大利文艺复兴能获得巨大的成就,是由于上述多种因素和条件造成,绝非历史上的偶然现象了。 意大利文艺复兴最根本、最突出的特点之三是:具有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作用。它一方面批判地继承了古典的及封建时代的文化,另一方面又开创了欧洲资产阶级的文化,其历史地位是极其重要的。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各个领域的发展就对欧洲各国的文艺复兴都起着指导作用。 如就绘画艺术来看,其中的威尼斯画派,对欧洲许多国家的画派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意大利文艺复兴走向衰落之际,竟然会出现威尼斯画派这么一朵奇葩。其主要原因是正当意大利许多城市因新航路开辟和欧洲商业中心转移到大西洋沿岸的严重打击而走向衰落之际,威尼斯在经济上则仍在继续发展。在其政治上则保持相当稳定的局面。在军事力量上拥有强大的海军力量还足以保护其海上的贸易权益。从而大大加强她在国际的威望与实力地位。上述情况则使威尼斯共和国继续起到奖励、扶掖、保护人文主义者大胆创作的作用,此是一也;威尼斯的艺术大师们吸收了尼德兰油画技术和佛罗伦萨画派、罗马画派等等的艺术创作方法,创造了具有自己特色的绘画技艺,此是二也,威尼斯的巨商富贾、资产阶级为了提高城市共和国在国际的地位,建立“地上天堂”,提倡用许多绚丽耀眼的油画装饰市政府大厦、广场、聚会所、府乡和宅第以及教堂,借以炫耀共和国的豪华富强,获得愉快享受,此是三也,随着商品货币经济的高度发展,许多油画艺术品销售东西方各国,从而推动威尼斯画派的艺术大师们的创作和发展其技艺,此是四也。 再从政治思想来说,如马基雅维里的名著《君主论》,萌发了近代资产阶级的政治思想。他是从参加佛罗伦萨城市共和国的政务和外交活动中,并吸收法国政治家、外交家科明《回忆录》的政治思想和外交原则中逐步形成、发展起来的,其思想成为当代及后世君主治国平天下的圭臬。它提出了国家民族至上,为了实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人民要实行独裁统治等等的政治主张。恩格斯称之为“给现代资产阶级统治打下基础的人物。”(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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