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历史与日本文化的双重结构
一、日本历史的特殊性综观日本历史,使人感到经常是日本传统文化要素和外来文化要素同时并存。而且这两种文化要素所占的比重因时代而发生变化,并由此而展现出各个时代的特殊性。即有时是外来文化要素压倒传统文化要素,政治、社会和文化也以外来文化为基调而展开。但接着又是传统文化抬头,排除外来文化,有时甚至出现排外的局面。总而言之,可以说日本的历史是以上两种不同的文化要素交替盛衰而展开的过程。这使我们在考察日本历史时受到若干极为重要的启发。 其一,日本历史上的大变革是因环绕日本的海外形势的变化而引起的,例如大化革新。近代明治维新的变革也不例外。 其二,日本人经常对海外的新奇文化抱有好奇心,摄其优,并尝试以此来变革旧有的体制。不仅如此,最终还要对以此外来文化要素为基调的新体制进行批判和反省,努力使之同以传统文化要素为基调的旧体制进行调和。换而言之,就是传统文化的复苏。 其三,两种文化要素的盛衰并非因时代的不同而交替进行,而是其盛衰本身就形成了该时代的特殊性。因此这里有一个日本人在面对两种不同的文化要素时保持主体性的问题。也就是说,日本人对外来文化有深切的向往,同时又对传统文化有强烈的执著。 重要的是,在探讨日本人的这种选择文化的态度时,要弄清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情况为契机而采取的。 二、日本的传统文化在贯穿于日本历史的文化双重结构中,传统文化要素的形成有赖于岛国的地理特殊性:一是日本人居住的列岛是由与大陆隔绝的大小岛屿组成的;二是一直居住在列岛上的日本民族具有单一性。 《魏志·倭人传》作为客观记述古代日本人生活形态的外国文献,其存在巴在今天广为人知。事实证明:中国人、鲜朝人同日本人的接触至少可以上溯到3世纪以前。《山海经》已有关于日本的少量记述。其时期大概在纪元前后。朝鲜半岛上的居民,同日本人进行接触和交流,或许还要上溯到更久远的时代。 尽管如此,仍可想象日本人曾经有过与外界隔绝的漫长岁月。日本的传统文化要素是从日本人的这种与周围隔绝的孤立的生活中形成的。 《魏志·倭人传》所记载的日本古代习俗,有的现在已荡然无存。但在葬礼中却有些与现代相仿。还有的虽已从现在的社会上消失,但在宫廷等特殊的场所仍流传至今。例如,据说在为栽培大尝祭所用新谷的水稻而选择“悠纪”和“主基”两田时,昭和天皇也曾举行烧龟甲的占卜仪式。又例如送葬后的练沐习俗,使人联想到现在的除垢仪式“祓禊”,使人想起日本人对死后污垢的忌讳感。 这些自古以来的传统习俗,即使在人称高级技术时代的今天,也可以发现在日常生活中继承下来的东西多得出乎意料。我们参加辞灵仪式归来后不是也要往身上撒盐吗?在为修建大楼奠基,或举行落成典礼等种种仪式中也保留着这种传统的习俗。 我们已经体验过的有:昭和天皇晏驾之后,从出殡到埋葬,以至此前在主要是由皇室内部举办的礼仪中,仍有许多是反映了古代日本人有关死的习俗的。即便是在现代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已被遗忘的,也有时在御大丧的礼仪等场合中重演。这种传统习俗是根深蒂固的。 此次御大葬时也有人以政教分离的欧洲式政治概念强烈反对这种传统主义。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这种对立,估计今后还会引起许多议论。不过,尽管是大体上以传统主义获胜的形式举办了御大葬仪式,但并非全部遵循旧例,因为象征着外来文化的政教分离原则受到了尊重。可以说通过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调和与融合,创造了全新的传统,这反映了日本历史的发展方式。 三、外来文化的意义日本的外来文化在历史上具有什么样的意义?日本人是如何对待的?其对待方式发生过什么样的变化?美国的培理在其《远征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日本人在任何时候都表示出异常的好奇心。从合众国带来的工艺别致的种种物品、各种机器装置、精巧珍奇的各种发明品,都提供了足够的机会,使他们的这种好奇心得到满足。他们对值得惊异的一切奇形怪状物品,不单极为仔细地观察……还不断地把随时都装在宽大上衣左上方口袋中的书写用品如桑树皮纸、墨和毛笔掏出来记笔记或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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