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贵惇(1726-1784年)字允厚,号桂堂,是越南后黎朝末期南阮北郑分裂割据时代的政治家和学者。他仕于明都王郑楹、靖都王郑森和端南王郑楷执政时期,曾任国史馆总裁,晚年,入侍陪从,身居相位。多有上书,倡言改革,被越南学者比为“王安石”。①但是,黎贵惇并非以改革的政治家闻名于世,而是由于他的大量著述及其中包含的丰富知识和思想内容,引起了人们的重视,赢得了较高的历史地位。了解黎贵惇的著述及其思想观点,对于认识越南历史及其古代文化发展、中越文化交流,都具有一定意义。 越南在宋代以前的千余年间,属中国的郡县,濡染汉文化甚深。自立以后,它是中国封建王朝的藩属。其封建时代的文化,除去反映民族意识心态的若干特点之外,基本上属中国封建文化模式,大多仿效中国,但远不如中国文化丰富。各种著述很少刊刻,大多是靠抄本传世。这种历史状况,就使得勤于著述、有较多著作留传的黎贵惇,犹如寥落晨星中的一颗,成为越南历史上一位引人注目的文化名人。 为了追溯和宣扬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成就,现代越南学者给予黎贵惇以高度的评价。1976年,越南学术界举行了黎贵惇诞辰250周年纪念活动,并开始陆续出版越文译本《黎贵惇全集》。在第一集前言部分,越南史学院撰文介绍说:“黎贵惇是越南封建时代最大的博学家”,“是唯一掌握了18世纪越南社会可能有的各种知识的学者”。② 一、文史著述 黎贵惇一生博览群书,著述宏富。他的学生赞其“聪明冠世,博及群书,能著述为文章,足以行世而传后,我国一二百年乃有一人”。③这里如有溢美之辞,那么,以文采显名于黎末的吴时仕则有较为客观的评价。他称黎贵惇“以文章冠世,三元及第,名重两国,卓然为斯文领袖”。④现代越南史家认为,“在越南封建时期,没有任何人象黎贵惇那样著述丰富。著书立说犹如黎贵惇的人生目的”。⑤有人估计,约有50部著作应是黎贵惇所作。⑥据越南学者的考订,至少有14部确为黎氏作品。兹简介如下: 1、《见闻小录》十二卷,是黎贵惇所搜集的有关李陈和黎朝史料的一部笔记。内容涉及人物、箴言、礼仪制度、诗文、地理、灵迹及神话传说等各方面。该书具有文学价值,也颇为史家所重视。它可以帮助人们了解李陈时期的历史和民间生活习俗。1962年越南史学出版社出版越译本。 2、《抚边杂录》六卷,是记载广南阮氏割据政权统治状况的一部近似于方志的著作。黎贵惇于1776年2月至8月出任顺化协镇抚,在任期间,辑录各种资料,纂成此书。该书著录了广南国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地理等方面的大量史料,是研究黎朝后期,阮氏割据时期和阮朝统一初期历史的一部重要史籍。该书一直以抄本流传,对黎末和阮朝时期的一些史地著作,曾产生了很大影响。本世纪60年代、70年代,南越和北越曾多次出版该书的越文译本。⑦ 3、《芸台类语》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汇辑了有关哲学、文学、天文学、地理学等方面的知识,共有9目,各成一类,如“理气”部分, 主要汇辑了宋代理学的若干观点材料。越南文化出版社1962年出版了越译本。 4、《群书考辨》四卷。此书汇辑了中国典籍中的一些历史事件及理学家的观点,评论了中国的142个历史问题,也提到了宋朝学习越南李朝军制之事。⑧黎贵惇自序云,每读累代典籍,观其所载人物遗迹,“辄率浅意,想象情景,标指眼目,妄生评论,随笔拈出遂成数十百条,因以《群书考辨》名之。”⑨黎贵惇于出使清朝时携带此书,请朝鲜如清使臣洪开喜诸人为此书撰序。 5、《圣模贤范》十二卷,又作《圣模贤范录》。 此书整句成段地摘录儒家经典及一些家训格言的内容,按照修道、立孝等不同类目汇集成12篇,未加评论,作者欲借先贤之楷模,宣扬修齐治平之道。 6、《黎朝通史》三十卷,又作《大越通史》。黎贵惇景兴十年(1749)自序云,其书仿《魏书》、《晋书》、《隋书》体例,“事类相从,区别条贯,兼附己意,论赞叙述”,其中诸志“准《宋史》区别事类”。⑩该书按照纪、传、志的体例编写,为越南第一部纪传体史书,其凡例云:“今撰史,据太祖高皇帝以至恭皇为本纪。”(11)其黎太祖纪,起于黎利蓝山举义,止于太祖顺天6年(1433)。传、志流传的有逆臣莫氏传及艺文志等。 7、《北使通录》四卷,是记载黎贵惇出使清朝经过的一部杂录。 内容包括奏文、诗文,所经之地的山川、道路、风俗等方面的笔记,其中还有一篇散文,被认为是越南历史上现存最早的喃字散文之作。(13) 8、《明騭文注》二卷,该书征引和注释了中国的历史事件,1781年刊印。 9、《全越诗录》六卷。受明都王郑楹之命而编次, 收录自李朝迄黎襄翼帝时期73家共897首汉文诗,前有黎贵惇所撰《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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