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上可知,高句丽族及国家自有谱系,其所祀者唯其始祖东明,与古朝鲜不相及。 在王氏高丽王朝期间,未见祭祀檀君始祖的记载。在李朝时代,明太祖二十五年(1392年),“冬,(李)成桂……并请更国号,帝命仍古号曰朝鲜。”(《明史》卷320 《朝鲜》)按李成桂于明太祖二十四年(1391)“自立,遂有其国”,是为李氏朝鲜。在李朝建立之始,--1392年8月,“令平壤府祭祀檀君”,又于1412年6月,把檀君列入《祀典》之中。1413年确定檀君祭祀为“从祀”级。于1429年另建檀君祠堂,进行祭祀。(〔朝〕姜世权著、赵本宣译《关于东明王祠堂》,《东北亚历史与考古信息》1996年2期) 正如朝鲜学者指出的:“在高丽统治阶级认识到高句丽的强大及其始祖东明地位后,便力图通过为他在平壤建立祠堂进行祭祀,来提高高丽国家的权威,巩固自己的统治。李朝的统治阶级也从这一目的出发,在李朝建立之后不久便商定了历代始祖王的祭祀问题,力图提高自己的地位,以此来夸耀自己王朝的‘正统性’。”(同上) 李朝把东明王与檀君共祭:“今君(按指世宗)十一年己酉方始设置(檀君祠堂),与高句丽始祖东明王共祀于一祠堂。檀君位西,东明位东,均南面。每年春秋两季,赐下香烛及祝文,进行祭祀。”“(国王)去檀君、高句丽始祖前进行祭祀。问承旨洪应:‘高句丽始祖为谁?’洪应答曰:‘是高朱蒙’。王说:‘三国中高句丽异常强大’。”(同上) 从上述比较研究可知,高句丽与古朝鲜不是同一文化系列,而从《三国史记》、《三国遗事》出现起,出现一种把高句丽纳入古朝鲜文化范畴的思潮,并认为高句丽始祖朱蒙出于檀君,为“檀君之子”,以便构成古朝鲜历史文化谱系,正是“起因于李朝封建国家的统治阶级,树立异常强大的高句丽,以提高自己王朝的威信,强调自己的‘正统性’”。(同上)这正是典型的政治目的论所造成的历史歪曲现象。 关于檀君神话 我们已在上文转录了《三国遗事》著录的檀君神话,并与高句丽族源神话等作了比较研究,后在《帝王韵记》、《东国李相国集》、《世宗实录》等朝鲜古籍中有内容大同小异的记录,又如朝鲜史籍《东国通鉴》:“东方初无君长,有神人降于檀木下,立为君,是为檀君,国号朝鲜,唐尧戊辰岁也,至商戊丁八年入阿斯达山为神。” 《东史》:“夏禹十八年会诸侯于涂山,檀君遣子扶娄朝焉。”(按《史记·夏本纪》:“十年,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今本《竹书纪年》作“八年,会诸侯于会稽……帝陟于会稽。”与《东史》所记不符。) 《五旬志》:“古有九夷,其君自檀君始。” 《纪寿四闻录》:“檀君化行有年,九夷共尊之,立为天王。” 《八域志》:“古时有神人,化生于平安道价川县妙香山檀木下石窟中,名曰檀君,遂为九夷君长,年代子孙不可记。” 《龙飞御天歌》:“唐尧戊辰岁,神人降于檀木下,国人立为君,都平壤,号檀君。” 《朝鲜史略》:“东方初无君长,有神人降于太白山檀木下,国人立为君,国号朝鲜,都平壤,徙白岳,后入阿达山为神,是为檀君。” 一般朝鲜古籍均删除《三国遗事》中的神人桓雄与熊女、熊女与檀树交合生子的所谓“不雅驯”文字。殊不知,这正是这则神话最重要的文字,删除了它们,就失去了这则神话的原始性与神话特征,影响了这则神话的文化内涵。 《三国遗事》所引《古记》的檀君神话,本体可分三个部分内容。 第一部分内容为天神桓因庶子桓雄“数意天下,贪求人世”,桓因因之派遣桓雄下降人间,这是桓雄下世的起因,所谓天界、人间,充满萨满文化气息;而所谓“数意天下,贪求人世”、“天符印三个”,却有佛道思想的意味。 第二部分桓雄天王降神太伯山顶神檀树下,并趋使风伯、雨师等天神地祗管理人间世界,这是桓雄以大巫神、大萨满的面貌支配人间诸神祗事,桓雄成为主宰人间的大神。而风伯、雨师、云师诸神祗,则是华夏--汉文化的产物。 据考:《山海经·大荒北经》:“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 《韩非子·十过》:“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风伯进扫” 知风伯为黄帝时的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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