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报》:您如何评价当代中国思潮? 包弼德:我认为中国当代思潮非常吸引人,从20世纪8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邓小平南方谈话,到市场经济兴起和全球化所引发的关于人文精神的思考等,都有人关注。90年代中国学界开始认真反思学术的意义,探讨学术的目的到底是影响社会和政治,还是“为学术而学术”,这也是很有意思的讨论。之后出现的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辩论,关于如何寻找中国发展模式的讨论,关于社会主义与现代化之关系的讨论,关于民族主义、新威权主义以及儒学传统的讨论等,都是非常值得关注的现象。 我尤其想说的是,中国政府现在明确表示,中国的未来应该建立在对中国历史文化遗产的继承上,这是一个很新的提法。即使在1978年,中国政府也还没有意识到,对于寻找中国的未来方向而言,了解中国的过去有多么重要。现在,中国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解释这两者的关系。过去对于未来是一种肯定关系吗?也就是说,中国的未来可以依托历史而发展吗?我非常期待听到中国学者对这个问题的讨论。 我知道现在也有很多关于所谓“儒教复兴”的讨论。许多学者认为,随着历史的发展,儒学的内涵也在发生变化。有些学者则认为,未来的儒学思想虽然不一定和过去的思想一致,但还是应该有一定的传承关系。我是同意前者的。中国学者如何就这些问题进行讨论,并最终决定怎么做,都是很重要的问题。 科研让位于学生教育 《中国社会科学报》:作为副教务长,您的工作主要有哪些? 包弼德:在学校,主要有三个小组负责向我汇报。一个是哈佛大型在线公开课,这个组有40个左右的全职人员、70个左右兼职人员。另一个是数据分析小组,主要研究如何提供更好的教学,包括课堂和在线教育两个方面。这个组的成员有10人左右,他们是数据科学家,用不同的方案来测试,以寻求更好的教学方法。第三个小组是哈佛教学方案策划组(HILT),其成员通过集合和比较不同院系的专长,为全校提供教学方案。因为哈佛大学有一半是本科生,所以为他们设计更好的教学方案也是我们的工作。 《中国社会科学报》:您做这些工作需要进行跨部门协调吗? 包弼德:是的,我需要协调不同院系。在哈佛,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独立的财政资源,由于这种独立的传统,我们需要付出特别的努力去协调。但是对于某些情况,独立基础之上的合作反而会更有效。当人们认为有些目标值得去合作争取,协调就不会很难。 《中国社会科学报》:您是个教授,需要讲课,还要做自己的研究,同时还是学校的副教务长,您会不会太忙?如何平衡这几个角色? 包弼德:努力工作。学生排第一,因为学生是未来,特别是博士研究生们,他们的研究关乎下一代的学术发展,所以,帮助他们进行研究排在首位。其次是教学,教授本科生中国历史知识很重要。我的研究也重要,但行政管理工作是我的责任。相比较之下,我自己的研究工作要作些牺牲。 《中国社会科学报》:新的一年,您有什么计划? 包弼德:首先要努力为哈佛大型在线公开课增加新的课程。数据研究组现在由很有才干的人负责,进展顺利。我个人准备完成一本关于中国地方文化历史变迁的书,以浙江金华为案例,探讨地方社会变迁对国家层面文化形成的影响。另外,我也在计划写一本关于中国15世纪下半叶思想发展趋势的书。 中国社会科学报驻波士顿记者 冯黛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