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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敦煌民间结社内部的转帖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国学学刊》 孟宪实 参加讨论

在敦煌出土的结社文书中,学者有在研究之後多种分类方法,而所有的研究者都承认,这些文书中,转帖是最多的一种。宁可、郝春文先生的《社邑文书》共收集到转帖218件,其中重复的25件。① 而他们收集到的全部结社文书是396件②。转帖在敦煌结社文书中的比例是极高的。这种转帖有些标示有自己的名字,有的写着“社司转帖”,有的则把自己结社的名称放在转帖之前,比如“亲情社转帖”、“渠人转帖”等等。作爲结社的一种重要资料,这些转帖传达给我们的许多重要信息。
    一、转帖的一般种类
    关於敦煌的转帖,宁可、郝春文先生的《社邑文书》根据转帖的事由,把转帖分成数类,这就是身亡转帖,春座、秋座、座社等局席转帖,建福、设斋、设供等转帖,少事商量转帖,再限纳物、餪脚、筵设等转帖,事由不明转帖。同时,把渠社、渠人转帖及有关人文书单划一类。山本达郎、土肥义和、石田勇作的《社文献》则把转帖分爲社司转帖、亲情社、兄弟社转帖、渠人社转帖、行人转帖(包括其他)、当寺转帖和徒衆转帖(包括其他)。③ 後者划分转帖主要不是根据转帖内容而是根据转帖所属结社的性质。虽然任何划分都不免有不足之处,但这些划分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研究。因此也就成爲我们进一步思考的重要基础。
    不同性质的结社应该有不同的活动。在敦煌的相关资料中,多与生产关系不大。但渠人社的资料中却十分明显的存在着有关生产的问题。既然有着不同结社的问题,根据结社性质的划分转帖确实存在着合理性。所以,在划分这些社司转帖的类别的时候,具体转帖的内容显然也是重要的,因爲不是所有的转帖所代表的结社的情况或性质我们都能知道。这就是说,在内容相近的转帖中,我们可以看到结社相似的问题,即所有的或大多数的结社,他们的活动是相似的。在转帖分类问题上,《社邑文书》与《社文献》两部最重要的资料综合研究着作,他们所持的理据都是清晰的,而分歧也是难以弥合的,所以分类交叉现象是很正常的。比如说《社邑文书》把渠人社的转帖单列,就是采取了《社文献》的主要分类办法,但是属於特殊问题的特殊处理。而《社文献》中的社司转帖类,实并没有坚持结社性质的分类原则。就亲情社、兄弟社的转帖而言,《社文献》收集的实例,用《社邑文书》的分类方法都是身亡转帖,但是如果一个结社,不管是称作亲情社还是兄弟社,他们的活动不可能只有丧葬互助一种。应该承认的是,更多的结社并没有自己命名,这些相互熟悉的人组织起来进行生活互助,从设想到实施都是脚踏实地的。而现存下来的转帖,更多的是我们无法复原的社。
    那麽我们将如何介绍这些转帖呢。所有的转帖,都是社人集合通知。集合社人从事什麽活动,确实可以大略分类。所以,《社邑文书》的分类方法至少有一个方便之处,就是通过这种分类方法,可以了解结社集体活动的基本种类。作爲结社的成员,他们在结社之外当然有更重要的活动,那才是他们生活的主体。而结社,是他们主体生活的补充和援助。通过这些结社的集体活动,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当时人们集体活动的具体情况,更是一种社会历史的考察。但是,这种补充决不是可有可无的,援助的意义显然是很重要的。在一个以个体家庭生活爲主体的时代,在什麽问题上需要社会其他成员的援助呢?这当然也是社会历史的关注内容。
    就转帖的内容进行分类,现在得知,阕於春座、秋座、座社的内容最多。这是一种社内宴会,称作春座、秋座和座社。其中,春座、秋座与春秋二社的祭祀有关,其他座社则是轮流主办的社人宴会。④
    S1453V2爲《光启二年(886)十月座社局席转帖抄》,内容如下:
    社司 转帖 右 缘年支
    座社局席,幸请诸公等。帖至,并限
    今月十日於节如兰若门前取齐。如
    若於时不到者,罚酒一角;全不来者,罚
    半瓮。其帖速递相分付,不得停滞。如滞
    帖者,准条科罚。帖周却付本司,用告罚。
    光启二年丙午岁十月録事张欺(名单略)
    在这类转帖中,事由部份,或者说“常年春座局席”(如S5139V3),或者说“年支秋座局席”(如S1386V1),或者如这里所引只说“年支座社局席”。凡此等等,不一而足。具体的局席有大略相同的规定,但也有很不同之处。比如,多数局席要求社人都要以纳物的方式参加,但也有的社并没有这样要求。对於有纳物要求的社,纳物多少也有不同。对於迟到和不来者,惩罚也不一样。
    这类转帖与其他类型的转帖在样式上没有独特之处。这就是说,敦煌发现的结社转帖,在结构和形式上,是非常稳定的。最一般的形式是这样:先从转帖开始,有自己的命名者要写上自己的命名,如亲情社;多数没有自己的结社命名,只写社司转帖。然後写明事由,写明要求,集合的时间地点清楚,关於迟到和不来的惩罚明文写入,耽搁转帖传递的也要有惩罚,最後声明转帖本身要返回社司。是撰写转帖人署名,最後是全体社人的名单。这个名单是发通知的人书写的,社人接到通知要在自己的名字下作出记号。这样,我们可以总结转帖的几个基本构成要素。第一、集合事由;第二、时间、地点;第三、携带物品和有关准备;第四、迟到、不来的惩罚说明;第五、转帖的传递要求以及耽搁的惩罚说明;第六、转帖书写入署名;第七、社人名单及其已知确认。
    另外一种转帖是身亡转帖。有社人去世,或与社人有密切关系者去世,依照原来和临时的商议决定赠物并参加丧葬活动。通知社人参加这样的活动的转帖就是身亡转帖。现以P4991《壬申年(972)六月廿四日李达兄弟身亡转帖》爲例,先了解一下转帖的一般形式。这个文书的命名是《社邑文书》的命名,而《社文献》的命名爲《壬申年(972)六月廿四日社司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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