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时期大清河南系的变迁研究(2)
二、大清河南系的河名梳理与流路界分 1.河名的梳理 了解河流名称的变化是把握河道变迁的首要前提。历史时期,组成大清河南系的唐、沙、磁、潴龙等各大河流名称变化多端,弄清楚名称的变化过程,是研究水系变迁的重要基础。因此,很有必要先对古河名的变动详细做一番梳理。笔者将相关史料抄列成表,然后进行一一考订,在此基础上,对不同时期的河名进行判断,基本情况如下(限于篇幅,具体史料不一一列出)。 唐河古称滱水,《山海经》即见滱水之名[7],《周礼》则称其为沤夷之水[8],因流迳唐县,又称唐河。元明以前以称滱水为常,元明以后唐河与滱水互相通称,但较少用滱水之名。清末逐渐视滱水为古河,至于当代,滱水之名已经不用。沙河古称泒水或泒河(或派河、派水,写法不一,应为笔误)。泒水称沙河至迟不晚于唐代[9],元明以后,更以称沙河或沙水为常,这应该是河流含沙量不断增长之故。清代以后,基本上就只用沙河或大沙河之名了。磁河也称滋河,有些文献中,磁、滋常常混用。磁河处于大清河南系最南端,常常南涉滹沱河而脱离大清河水系。 元代以后,唐(滱)、沙、磁三河以合流为常,因滱水(唐河)水量最大,故被视为正源,下游干流段常称滱水。明代以后,随着太行山区植被不断被破坏,水土流失日益严重,河道也越来越不稳定,决徙相当频繁,人们根据河道改徙或流经的地点,或所袭夺河流的名称,予以重新命名或更名,因此河名在不同时期很不一致,加之同一时期不同河段称法也有不同,致使河名极为混乱,分别有滱水、滱河、唐河、高河、高阳河、潴龙河、沙河、磁河、杨村河、布里河、马家河、洋河等不下十余种。 2.流路界定 唐、沙、磁河流域面积宽广,历史上,随着水土流失的日益严重,夏秋雨水季节,三河汇流,决口改道逐渐频繁起来。尤其是明清时期,迁徙无常,摇摆莫定,留下了广泛的泛滥空间,今古洋河、小白河、孝义河等都是河流迁徙改道后留下的印迹。正如胡渭所言“今舆地言之浑源、灵丘、广昌、曲阳、唐县、定州、庆都、祁州、博野、蠡县、高阳、安州、新安、任丘、文安诸州县界中皆古漉水所行也”[10]。但受地形的控制,河流总是朝北或是朝东北方向流动。 由于史载缺详,无法对历次河道变迁进行准确的定位,为便于研究,本文在对相关史载进行考证的基础上,按河道变迁的特点,以河流是否流向白洋淀湖淀群方向为依据,将其界分为北路与东北路两条大致的路径:以由蠡县、高阳入安州、新安,经白洋淀湖群方向,再东流人海的路径,归为北路;以经蠡县、肃宁、河间入任邱、文安,再东行人海的路径,归为东北路(图2)。这样的流路界分,有利于分析和总结河流的演变规律,并有利于揭示河流与其下游湖泊湿地的对应关系。 三、明代以前大清河南系的变迁过程 1.先秦至东汉:脱离古黄河后行东北流 关于滱水与滋河的记载,最早可见于先秦史料《山海经》:“又北三百里目高是之山,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摩沱,其木多樱,其草多条,滱水出焉,东流注于河”[11]。滱水既东流入河(即《山经》河),其南部的周围其余河道,包括泒水(即沙河)、滋水(即磁河)、虖沱(即滹沱河)在内,注于古黄河很容易就可想见。 战国中期以后,《山经》河断流,黄河下游全归《汉志》河人海,海河水系开始形成,大清河水系就是其中之一。滱水与泒水等也脱离了古黄河,各依《山经》河所播九河之一,分别流至文安后才合流人海。[12]当时、泒水汇集了众多水流,还因此成为海河水系的干流河名。《水经·沽河篇》有明确记载:“清、淇、漳、洹、滱、易、涞、濡、沽、滹沱,同归于海。故《经》日派河尾也”[13]。直到东汉建安十一年(206年),曹操为北征三郡乌丸,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虏渠[14],这一河段就是今天南运河青县至天津段[15]。平虏渠开通后,清河汇集今南运河水系、滏阳河水系、滹沱河水系在天津与沽河汇合,成为水量最大的河流,泒河的干流地位才被清河所取代。 2.《水经注》时期至宋代初年:滱水主行东北路由文安入易水 对于滱水的记载,东汉以后,最详细的莫过于《水经注》。但今本《水经注》第11卷里记漉水却在“易水篇”与“滱水篇”中,前后出现了明显的矛盾。 据“易水篇”的记载,滱水行北路,在今安新县城东注入易水,原文如下: “易水迳范阳县故城北(范阳故城在今易县东南六十五里)……又东迳容城县故城南(在今容城县西北)…易水又东,埿水注之。水上承二陂于容城县东南,谓之大埿淀、小埿淀,其水南流注易水,谓之埿洞口。水侧有浑埿城(今安新县城),易水迳其南,东合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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