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关于夫余的记载极少,到后燕时又见夫余王事迹,但记载有些混乱。《十六国春秋·后燕录二·慕容垂》记载:慕容垂复国之初,“遣建威将军王腾起浮桥于石门,故扶余王荣阳太守余蔚及昌黎鲜卑卫驹,各帅其众来降。(慕容)农西招库傉官伟于上党,东引乞特归于东阿,各帅众数万赴之,众至十余万”。慕容垂“封河南王翟檀为柱国大将军,封弘农王余蔚为征东大将军、统府左长史,仍封扶余王卫驹为鹰扬将军,凤为建策将军,帅众二十余万,自石门济河长驱向邺”。前面曰故夫余王余蔚,昌黎鲜卑卫驹;后又言扶余王卫驹。同书《后燕录四·慕容宝》载:慕容宝时,“以太尉安定王库傉官伟为太师,扶余王余蔚为太傅,左光禄大夫段崇为太保,其余拜授各有差”。如与此条记载相印证,夫余王当为余蔚。但是,这里的夫余王地位很高,似为慕容垂的亲信,率军随从慕容垂攻打邺城,这又与朝贡国的国王身份不符,《晋书》作者写作《慕容垂载记》时不取有关夫余王的记载,可能也有疑问,姑且存疑。 后燕末年,高句丽好太王时期夫余一度成为高句丽的附属国,由后燕朝贡成员转为高句丽朝贡成员。或许在北燕强大时,再次成为北燕的朝贡成员,直到北魏灭北燕。 3.契丹、库莫奚 4世纪末,在北方各族的争战中,西辽河流域的库莫奚、契丹人开始崭露头角。后燕慕容宝时期,始见出兵讨伐库莫奚、契丹,永康三年(398),“辽西王农言于宝曰:‘今迁都尚新,未可南征,宜因成师,袭库莫奚,取其牛马,以充军资,更审虚实。’”慕容盛长乐三年(401),“秋七月,盛讨库莫奚,大虏获而还”。慕容熙光始四年(404),“九月,熙北袭契丹,大破之”。《十六国春秋》卷四六《后燕录四·慕容宝》,卷四七《后燕录五·慕容盛》,卷四八《后燕录六·慕容熙》。最晚到北燕时,库莫奚与契丹已成为北燕朝贡制度的成员之一,如北燕王冯跋时,“库莫奚虞出库真率三千余落请交市,献马千匹,许之”。又,“契丹、库莫奚来奔,署其大人为归善王”。③《十六国春秋》卷九八《北燕录一·冯跋》。北魏灭北燕后,库莫奚、契丹与高句丽、夫余都成为北魏朝贡体系的成员。 综上所述,东部鲜卑自东汉初年开始与中原王朝发生朝贡关系,在汉魏晋各王朝于鲜卑地区建构的朝贡制度运作下,大批东部鲜卑部落由塞外之地逐步迁入北方诸郡,在各地州郡奉行“因俗而治”政策的统辖下,虽然东部鲜卑社会生活由游牧经济向半农半牧经济转化,但大部分鲜卑邑落始终保持朝贡制度成员的身份,直到慕容鲜卑建立政权,才完成由朝贡成员向编户齐民的身份转化。在中原政治制度影响下,诸燕政权在东北边疆地区营建了以其为中心的朝贡制度,并为北魏政权所继承,承晋启魏,成为东北边疆地区朝贡制度发展史中重要的一环。 参考文献: [1]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2]巴菲尔德.危险的边疆——游牧帝国与中国[M].袁剑,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108. [3]王绵厚.秦汉东北史[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43,133. [4]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 [5]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6]张博泉,苏金源,董玉瑛.东北历代疆域史[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1:66. [7]田立坤.三燕文化遗存的初步研究[M].辽海文物学刊,1991,(1). [8]热河志[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6:2170—2171. [9]魏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5-6. [10]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3112. [11]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辽宁北票喇嘛洞墓地1998年发掘报告[J].考古学报,2004,(2). [12]田立坤.关于北票喇嘛洞三燕文化墓地的几个问题[C]//辽宁考古文集.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3:263-268. [13]朱泓,等.喇嘛洞三燕文化居民族属问题的生物考古学考察[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2,(1). (责任编辑: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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