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启愿文》、《某判官为国相尚纥心儿祈愿文》和《本阐晡为宰相就灵龛祈愿文》粘接和保存在一起,说明这几份文献的成书时间相距不会太远,应该是同一时期的,最早也不会超过818年下半年。这也可能是贝吉云丹到达敦煌的初期⑧。三次祈愿活动的顺序应该是在钵阐布之前,判官次之,赞普于后。 仔细看来,这三次法会似乎是尚纥心儿第二次驻锡敦煌期间的活动经历。在首先于莫高窟举办的法会上,《本阐晡为宰相就灵龛祈愿文》云“退公务、启福门”,即年事已高的尚纥心儿自己想退出军旅、政坛,专心事佛,并已经付诸实施。而第二次规模更盛大的法会上,《某判官为国相尚纥心儿祈愿文》只字未提让这位“国相”隐居之事,而是对其军政业绩大加颂扬,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位“专使相牙大判官”,“勤王教以竖良因,谨洁心而成事流沙”,可能就是作为赞普的专使,受了赞普的委托,以法会祈愿的激将形式来请尚纥心儿再度出山。敦煌文献中有数份愿文,如P.2613、P.2441、P.2631、P.2915、S.6172等,都多次提到为“东军相国”、“东军宰相大论”祈愿,说明这个时期请尚纥心儿出山,或为顺应赞普旨意,或为群僚百姓之意愿,反正在敦煌是众口一词。尚纥心儿显然是接受了这一任务,又得到东军帅印和尚书令之职,再次披挂上阵。接下来,便有以赞普名义举办的东征誓师法会,为尚纥心儿以古稀之年再度率兵进攻唐朝盐州壮行。 实际上,尚纥心儿第二次在敦煌期间,并不是像《本阐晡为宰相就灵龛祈愿文》所云“退公务、启福门”,而是一如既往地关注和治理军国大事。S.2146《转经文》所记: 转经文(前略)然今启龙藏、 虔一心、击洪钟、邀二众者,其谁施之?则我国相论掣晡敬为西征 将士保愿功德之所建矣。伏惟相公乃河岳降灵,神威动物,感恩出塞, 抚俗安边。一昨春初,扶阳作孽,摽掠人畜,由是大举军师,并除凶丑,虽 兵强士勇,然福乃祸。师是以远杖流沙,积祈转念;今者能事遐列,胜 福斯圆,总用庄严,我行军将相即体:原(愿)使诸佛护记,使无伤损之忧; 八部潜加,原(愿)起降和之意。然后人马咸吉,士卒保康,各守边陲,永除 征战。然后般沾法界,普及有情。赖此方因,咸登觉道。 这时的“国相”之前还未冠“东军”之称。说明是尚纥心儿二次回到敦煌不久,还在受理军政事务,亲自派兵西征,并一直关注西征战事。就在他已经受命为“东军国相”并在东征出发之前,又一次在敦煌“敬为西征将士保愿功德”举办转经法会;同样是S.2146保存的记此次盛会之《行军转经文》称: 行军转经文(前略)然今此会转经意者,则我东军国相论掣晡敬 为西征将士保愿功德之修建也。伏惟相公天降英灵,地资秀 气,岳山作傎,谋略坐筹。每见北虏少师,频犯边境,抄掠 人畜,暴耗田亩,使人色不安,知飙数举。我国相勃然忿起,怒 发冲冠,遂择良才,主兵西讨。虽料谋指掌,百无一遗;然必赖 福资,保其清吉。是以远启三危之侣,遥祈八藏之文,冀士马平 安,永宁家国。故使虔虔一志,讽颂《金刚》;济济僧尼,宣扬《般若》。想此殊 胜,夫何以加?先用庄严护世四王:龙神八部,愿使威光盛、福力增,使 两阵齐威,北戎伏欵。又用庄严行军将相:伏愿才智日新,福同山 积,寿命遐远,镇坐台阶;诸将士等三宝抚护,方善庄严。⑨ 二文相较,前者的佛教色彩更浓一些,似乎也反映了尚纥心儿的心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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