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宋朝皇帝或皇后、皇太后死曰“崩”,将相死曰“薨”;金国皇帝死曰“殂”。如: “十四日庚辰,隆祐皇太后崩”。(38) “十五辛卯,李纲薨”。(39) “金国主阿骨打殂于军前”。(40) 3.称并立国皇帝为“某国主”,如“金国主”、“辽国主”,但多称“虏主”;称并立国将为“帅”,但多称“酋”;称并立国士兵为“金人”、“辽人”,但更常称“虏人”、“金虏”。如: “四日乙已,虏主亮败盟,遣诸酋率兵分道入寇。”(41) “虏人犯卢州,在城官吏,望风争循。”(42) 按:这种敌对称呼一般都是用于金人叛盟犯塞、肆意烧杀抢掠的时候。平时和平环境下的礼尚往来,还是用友好的称呼。这反映了作者对侵略者的痛恶,及他的正统观念。 4.金兵侵犯某地曰“寇”、“犯”,攻占某地曰“陷”。如 “金人寇袁州”;(43)“翰离不犯京师”。(44) “八日壬午,金人陷吉安县”。(45) 按:《会编》中此类记载比比皆是,并详述金人烧杀掳掠及宋军溃败之事实。作者一是为了揭露金人的野蛮残酷,也是批评宋廷军事上之软弱无能。 5.宋人投敌曰“叛”、“降”、“叛降”、“叛附”,为金人官曰“伪官”(例略)。 6.对金人建立的傀儡政权皆冠之以“伪”,如“伪齐”、“伪豫”,“伪丞相”、“伪士大夫”、“伪诏”等(例略)。 以上所举是《会编》中所用义例之荦荦大者,其他义例尚有很多,兹不详举。由这些义例可以看出,梦莘虽然对历史事件和人物没有加以评判,但却早已存褒贬于不言中矣。 (二)体例 《会编》,作为一部资料汇编,是一部历史书,这是无容置疑的。但它究属何种体例,则是历来史家及目录学家尚未讲清楚的问题。历代学者对《会编》的编目可谓多种多样,归纳起来有以下三种: 1.纪事本末体玉海楼旧藏、白华楼旧藏、《四库全书总目》、《适园藏书志》、《丽楼藏书志》等,皆为纪事本末类。现在许多图书馆四部分目仍延用这种分法。 2.杂史体《嘉业堂抄校目录》、《传是楼书目》等归为杂史类或别史类。 3.编年体今《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等归为编年体,此种分类方法最为少见。 其实,把《会编》归为纪事本末体或杂史体都是不确切的,而应当归为编年体。最早提出《会编》是编年体的是楼钥,谓梦莘“收罗野史及其他文书多至二百余家,为编年之体,会粹成书”。(46)从以下两点也可以说明:第一,在司马光的影响下,编年体成为宋代史学最大的特色,继《资治通鉴》以后,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李心传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等有影响的著作相继问世。徐梦莘编撰《会编》受到司马光、李焘的影响,尤其深受李焘的影响。他对李焘的《长编》十分佩服,曾说:“国史李侍郎焘《长编》及《四系录》已上太史氏,兹不重录”。(47)显然,梦莘在开始撰写《会编》前,已十分熟悉《长编》的内容;不然,怎能知道何处当“重录”,何处“不重录”?在撰述方法上,梦莘曾取法于李焘《长编》。如《长编》每卷前皆有“起某年某月某日,尽某年某月某日”,《会编》同;《长编》记叙事件皆先提要纪事,用一句话概括,《会编》同;等等。另外,《会编》中的许多义例书法也来自《长编》。(48)第二,编年体最重时间顺序,严格按时间发生先后记述历史事实;而纪事本末体则完全打破了时间顺序,完整地叙述一件事情发生的始末。《会编》乃尊《通鉴》体例书法,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眉目清晰。如果我们把《会编》引文全部拿掉,那么《会编》就成了“三朝编年纲要”,这最清楚不过了。《会编》叙述一人一事往往散见多卷,很少集中叙述,或事件发生于此卷,而经过和结果则可能在另外几卷中,这样的编纂体例怎能说是纪事本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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