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士近代农业发展的道路(2)
普鲁士农业的初步繁荣和活跃,是农业中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开始发生局部质变的结果。 18世纪中叶以来,德国经济明显增长,人口增加,手工工场和商品生产发展较快,这就需要更多的农产品。同时,世界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特别是英国工业革命以后,西欧要求输入大量的谷物和农业原料。这时,在西欧谷物市场上,出现了高度的繁荣状况。当时,东普鲁士和西普鲁士已成为农产品的首要输出地区之一,从中获利极多。由于农产品价格长时间上涨,如1766/70-1801/05年期间,柏林的黑麦价格平均提高170%⑥,容克以及大港口城市如但泽、科尼斯堡、埃尔宾的商业资产阶级,均获利很多。 容克为了提高生产,极为关心他自己的庄园的经营。虽然大多数容克仍然采取“排除农民”和加强剥削的方法,以取得更多利润;但已有少部份较为明智的容克,丧失了对于强迫劳役的信心,理解到了封建生产关系对于农业生产的严重限制,并且认识到。农奴制的继续存在,不仅会导致社会的危机,而且在经济上也是极为不利的。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赫·冯·博因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在我们这里,尤其是在东普鲁士,有许多很令人尊敬的庄园主,他们认为废除农奴制和减轻强迫劳役是绝对必要的,而且也是有益的。”于是在1806年以前,就有少数容克主张废除农奴制,并且在自己的庄园内自愿地废止农奴制。实行资本主义经营⑥。 同时,国有土地上的农奴制,在十八世纪六、七十年代已开始渐渐松弛或废除,到1806年时,国有土地上的农奴制,实际上已基本消失。 有的学者将普鲁士废除农奴制的最初企图,追溯到1703年改善王室领地农民状况,但这一企图遭到失败⑦。有人认为,弗里德利希·威廉一世1718-19年颁布的法令,标志着国有土地上废除农奴制的开始⑧。或肯定国有土地上农奴制于1719-1723年被废止,⑨弗里德利希·威廉三世本人,也声称“在普鲁士王国,国有土地上佃农的农奴制,世袭人身隶属和庄园义务,已由国王弗里德利希·威廉一世所废除”⑩。但事实上这位“士兵国王”在这方面收效不多。被誉为“开明君主”的弗里德利希二世,已认识到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他说:“农业是一切技能中第一位技能;没有它,就没有商人,诗人和哲学家,只有农业才是大地创造的真正的财富。”(11)他在发展农业生产力方面,作出了很有益的贡献。从启蒙思想的原则出发,他认为农奴制和强迫劳役有损人类尊严,是野蛮的风俗,非常卑鄙的、可恶的事物。七年战争结束后,1763年5月23日,他在科尔堡口授了一项谕令, 由他的一个高级官吏笔录,命令在波美拉民尼亚无条件地、毋庸争辩地废除包括国有土地的、贵族的城市所属村落的一切农奴制。(12)但这项谕令因贵族的软顶硬抗而陷于停顿。弗里德利希二世自己后来坦白承认,废除农奴制并不能取决于他的善良愿望,他说:“耕作是靠农民的劳役进行的,如果将这种令人厌恶的制度一下子废除,那么,整个农业将弃于一旦。”(13)由于他维护现存的制度,回避与容克的斗争,并为保持军队的稳定,而未能实行严肃认真的农业改革,在这方面,他远远不如奥地利的约瑟夫二世和巴登的马克伯爵弗里德利希。但是,他出于财政方面的考虑,从1763年开始,数十年间颁布了一系列缓和农民--地主关系的法令,在保护农民财产,减轻农民劳役方面,做了不少努力。其中1763年废除国有土地农民子弟的仆婢劳役义务; 1777年的指令规定,取消国有土地农民的世袭人身隶属。此后,农民的财产可以留给他的后代,但完全的人身自由,并没有到(14)。有的历史学家认为,在国有土地上的实际成果也不大,尽管在那里取得成果是很容易的,而且,弗里德利希二世在他去世前十四天,曾向科尼斯堡的国有土地管理局主席询问,他的国有土地上的农民,是不是并非全部已得到解放。(15)这就说明,他自己对此事也心存疑虑。在法国大革命爆发,法国封建势力被扫荡的历史背景下,1799年,弗里德利希·威廉三世准许波美拉尼亚和库尔马克的国有土地上有牛马的农民,在缴纳一笔款项后,得以赎买封建义务。这段时间的改革较有成效,据统计,经1799-1805年调整后的国有土地农民,构成了有好的财产权农民(1816年统计这类农民有十七万五千五百八十八户)中的多数(16)。到1806年,国有土地上的农奴制,实际上已基本消失。总起来说,1763年以来,出于财政的考虑,使国有土地的农民逐渐得以继承土地,赎买强迫劳役,最后赎买完全的财产权。(17) 与农奴制松弛和部分地取消相联系,出现了采取资本主义方式经营农业,在自己庄园内自愿废除了农奴制的容克,有的将庄园的全部或部分土地,使用雇佣工人,实行资本主义经营。在此之前,农民无产者化的情况已相当普遍,但沦为短工者还具有农奴身份,不能自由出卖劳动力,在国有土地和少数庄园废除农奴制后,一部份庄园工人的雇佣劳动性质日益明显。还有些容克将庄园租给有资本、有能力的农民,收取利润。这种情况在国有土地上更为常见,国有土地的租地人,特别是总租地人,租地的条件很优厚,加上经营得法,很容易发财致富,他们常常购买一些骑士庄园,实际上已经成为农业资本家。这部分人和上述受启蒙思想影响的,有进步经济思想的容克,被认为是农业进步的真正的先锋。1767-1768年,第一次在普鲁士土地上试验英国的轮作制经济。由于弗里德利希二世对英国的先进农业很感兴趣,一些国有土地的租地人得到国家资助,前往英国进行现场学习和研究。轮作农业,代表着当时资本主义农业生产力的最高水平,后来,由普鲁土近代农业科学的奠基人阿·塔尔加以改进和完善,在不少的庄园和国有土地上加以推广。此外,还有少量进行商品生产的农民经济,有的人已能够购买一个较大的田庄,这部分农民经济也成为18世纪末普鲁士农业进步的一部分。(18)此外,大规模的垦殖荒地,改良土壤,实行多样作物种植,集约化农业等多方面的努力,造成了18世纪末期普鲁士农业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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