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的中间阶层 中间阶层的开放指的是它对所有社会阶层开放,任何社会阶层都有可能进入中间阶层 。有人总结到:在打破社会分层的方法中,进教会是其中的一个途径,每100人中就有1 名教士,在18世纪上半期,教会职务对下层人士开放;第二个上升的方法是参与政府服 务;第三是经商。[22](p80)这些路径都可以通向中间阶层。 在英国社会确立规范的人才遴选机制之前,人们靠从做学徒开始进入中间阶层,学徒 制充当了社会各阶层之间流动的桥梁。社会中下阶层出现了以学徒形式进入各种职业和 专业的现象。贵族子弟离开贵族集团从事其他职业也是从做学徒开始的。 出身贫寒的人通过学徒制上升为企业主,甚至成为绅士者也不乏其人。小说家理查逊1 689年生于一个乡村木匠家庭,普通学校修业完毕之后被送到伦敦的一个印刷所当学徒 。他经历了从学徒到师傅的全部过程,成为老板的左右手,以后做了股东,讨了老板的 女儿,最后还继承了老板的印刷事业。东北部最大的煤商和盐商柯斯特沃思原来是一个 蜡烛商的学徒,后来成为大商人和化学家,是伯明翰纺纱厂和化工厂、苏格兰卡隆冶炼 厂和伦敦大面粉厂的合伙人,康沃尔铜矿企业的大股东。到死时,他成为东北部一位具 有绅士头衔的大地主。罗伯特·达林是一位放牛娃,后来给珠宝商做学徒,成为一名富 有的伦敦商人。但这样的例子极少,真可谓“叫花子在一代人的时间一跃成为富翁只不 过是一个动听的神话”[12](p75)。大多数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只是缓慢上升,他们靠 的是深谋远虑、幸运的婚姻以及法律和商业方面过人的能力,有些则靠他人的宠幸。这 通常是几代人而不是单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住在利兹、布雷德福、哈利法克斯四周的 几千小工场主,同时有两种身份:从自主上看是老板,从职业和生活方式上看是工人。 他们也是地主和耕种者,他们属于农民阶级正和城市中手工工场主属于商人阶级一样。 [23](p297-298) 一些早期工业企业家的传说说明他们是从低微的出身开始往上爬的:他们中有些人出 身于店主、农村手艺人、小旅馆主、农民家庭,他们中有许多人后来成为著名的人物。 拉德克利夫出身于农家,开始时充当磨坊学徒,后来自己开办面粉厂。达比兄弟、博尔 顿等人的父亲都是小农,威尔金森的父亲在铁厂当工人前是个乡下人。还有一些人属于 手工业工人出身。激烈变化的社会环境很自然地引导他们进入到钢铁工业等行业中,如 纽卡斯尔铁匠霍克斯、制钉匠沃克和别的许多人。一个极端的例子是斯塔布斯,他是个 锉刀匠,对这一行具有良好工艺知识;由于他同时还是个小旅店主,他设法把部分利润 积极储起来用作最初的资本。[24](p328-329)罗伯特·皮尔的父亲是兰开郡的纱厂和印 花布制造商,在1830年逝世时遗留下一宗巨大的、完全在工业上积蓄起来的财产;其祖 父生于1723年,已经是个手工工场主,是阿克莱特的最初模仿人和竞争者之一。在这类 人中最著名的、最典型的要数韦奇伍德和阿克莱特。 韦奇伍德1730年出生在当时并不富裕的瓷器小城镇伯斯勒姆。韦奇伍德是家中第13个 孩子,7岁时开始上学,9岁辍学。14岁时正式拜长兄为师,1752年,他离开了长兄,在 斯托克干了两年陶工,两年后,成为威尔顿的合伙人。1759年,他雄心勃勃地另起炉灶 ,以15英镑的年租金从堂兄那儿租来一间茅屋、两座窑,还有货棚和厂房,又花了2.6 英镑租了一个制陶转盘,以年薪22英镑请了一名堂弟作为雇工。到1762年底,他将厂房 搬到了一家更大的砖屋里,里面有五六个工作间,5个炉子,并雇用了16个帮手。3年后 ,他又从堂兄那里接手了更大的工作场地。1766年,韦奇伍德斥资3000英镑在伯斯勒姆 的运河边上购地300英亩,动工兴建厂房和寓所。1769年,本特利正式成为韦奇伍德的 合伙人。韦奇伍德1795年去世时留下了约50万英镑的遗产。[25](p30-52)当时很多大人 物的发家史和韦奇伍德类似,大多数来自有一些资金和商业知识的家庭。[26](p116) 阿克莱特1732年出生于一个贫穷家庭,幼年就开始当理发学徒,接受了严格的手艺训 练,却身无分文。1750年左右,他离开出生地,到博尔顿安家,从事理发业。[27](p46 -47)1769年他取得了纺纱机发明专利证书,1771年同别人合伙在诺丁汉开设了第一家工 场,随后在德比附近的克尔姆福德开设纱厂。到1779年,这家厂已有129个纱锭,雇用 了300个工人。1780年他在曼彻斯特的纱厂雇用了600多名工人。他1792年去世时,遗留 下来的财产有50万英镑。 成功商人的发展之路是进入各种专业领域而不是进入土地。当时,英国社会越来越向 多元化方向发展,社会体系从根本上来说存在多元性,可以分成政治、经济、科学、宗 教等相对自主的部门,到1730年,法律和医疗界的职业对人们的吸引力大大增强。专业 人员不仅在数量增长方面,而且在地位、权势和影响方面处于相当有利的位置。“如果 英格兰的社会和经济没有出现变化,专业人士作为一个整体就将不会在1680-1730年间 经历如此巨大的流动和增长,各类专业人士尽管规模相对较小,但在一个变动的社会中 ,他们的重要性迅速增强。”[16](p34)专业为人们在社会阶梯上向上爬提供了途径。 因此,从事商业和法学、神学、医学等方面的职业为社会流动提供了渠道。对一些人来 说,他们由此获得较多的财产、较高的地位和较大的权力。 在整个18世纪有一个明显的发展趋向,那就是中间阶层的数量和影响增加。由于海外 贸易的扩展,商人人数和财富都在增长。中间阶层不仅在数量上迅速扩大,而且发展出 自己的意识形态,正在变成一个界限逐渐明确的集团。它以自己的商业财富和自己的生 活背景为荣,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传统,并开始谋求政治权力和独立。1761年以后,商 人和律师在议会中占的席位逐渐增多,这反映了经济的扩张和中间阶层的成长。中间阶 层不会把自己囿于一隅之地,而是寻求更广阔的场所,拓展更大的活动范围。 贵族家庭中的非长子通常在较有声誉的城市贸易公司当学徒,其中一些人还能积蓄相 当可观的财产。他们能够在市政府、教会或法律事务所中发挥重大影响,其中的少数人 最终还能通过购买地产的方式回到曾养育过他们的贵族阶层中去。 中间阶层的开放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它是社会上层向下流动和社会下层向上流 动的重要驿站,对有的人来说,甚至是终点站。也就是说,中间阶层向所有社会成员开 放,学徒制充当了社会各阶层之间流动的桥梁。另一方面,中间阶层的人数迅速增加, 中间阶层的重要性日益增强,中间阶层成为一个生机勃勃的社会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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