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新联邦主义的实质、实施和影响 新联邦主义是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陷入严重困境后的产物,从一开始就具有反危机措施的性质。新联邦主义的提出不仅对尼克松时期的美国国内政府打下了深刻烙印,而且引起尼克松以后的共和党总统的重视,几乎成为七十年代以后共和党的传世之宝。 (1)新联邦主义的实质 新联邦主义是尼克松为了克服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各种弊病和危机而提出来的。不论是在第一次表示要将税收分享作为一项国策的特别咨文里,还是在正式提出新联邦主义的讲话中,或者是在抛出“新美国革命”计划的国情咨文里,尼克松都毫不隐讳地谈到了这些危机,并力图以此证明,“从三十年代继承下来的方法在六十年代已经过时,三十年代形成的结构在六十年代的重负下已经倾倒。”为了满足七十年代的需要必需采取一种新的方法,形成一种新的结构,而这一切必须从改革政府开始。(30)尼克松提出的所谓新方法就是权力分散,还权于州,还权于民。他的新结构就是在联邦和州及地方政府之间建立一种新的伙伴关系,恢复各级政府之间的权力平衡。可见,尼克松从一开始就把新联邦主义视为克服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各种危机的灵丹妙药。 把新联邦主义作为一种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反危机措施,是由战后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危机的新特点所决定的。美国五十年代以来经济危机的特点是危机期间物价不仅不下降反而上涨。除1953-1954年危机期间物价略有下降外,其他各次危机期间物价都继续上升,而且上升幅度有逐步提高的趋势。(31)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联邦政府大力推行赤字财政政策和大规模干预经济。而这一现象的出现又给采取“反危机”措施造成了很大困难。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有的人就根据共和党反对大政府的传统,想从改变政治制度方面找出路。尼克松的新联邦主义就是通过调整联邦同州和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来减少联邦政府对经济生活的某些方面的干预,冀图减少或消除联邦政府财政赤字,制止六十年代中期以后不断恶化的通货膨胀,克服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期特有的“滞胀”型危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新联邦主义是企图改变联邦与州的财政关系并以治“胀”为主的反危机措施。 新联邦主义的核心是扩大州和地方政府的职权,进一步加强这二级政府在干预经济中的作用。但无论尼克松如何强调这一点,新联邦主义决不是对历史上州权主义的简单回复,也决不是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否定。新联邦主义给予各州的并不是州权论者所孜孜以求的各州的主权和对联邦法令的否定权,而只是对联邦法令的执行权。所谓“还权于州”实际上是把联邦政府肩上的重担转移到州政府肩上。这种部分权力的转移,并不意味着放弃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而只是把干预权从一级政府转移到另一级政府,其目的是使这种干预更为有效。因此,从实质上看,新联邦主义只是对战后得到空前发展的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一种修正。但它的提出标志着美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结束了其发展过程中的黄金时代,开始走上危机频仍的下坡路。 (2)新联邦主义对尼克松时期国内政治的影响 新联邦主义作为一种官方政治哲学,对尼克松时期的美国国内政治产生了相当影响。这一影响首先通过尼克松政府的一些国内政策表现出来,其中1973年通过的就业和训练综合法很有代表性。 职业训练是政府为解决失业问题而采取的一项重要措施。在肯尼迪和约翰逊任内,战后开始的职业训练计划得到进一步扩大。到尼克松上台时,联邦政府的职业训练计划不仅开支日益增多,达到十亿美元,而且各种计划互相重迭,效率低,浪费大,成为“混乱和浪费交织的一团乱麻”。(32)这为尼克松推行新联邦主义原则提供了一个突破口。1968年8月,尼克松在提出新联邦主义的同时, 提出了自己的职业训练计划--人力训练计划。这个计划的最大特点是逐渐将对职业训练计划的管理权从联邦政府手中移交给州和地方政府。尼克松最强调的也是这一点,因为“它第一次实行了新联邦主义的原则,将一个现行的重要联邦计划的管理权交给了州和地方政府,并承认它们能管得更好。”(33)正因为如此,尽管人力训练计划只涉及十多亿美元,其政治意义却十分重大,在国会内受到民主党议员的强烈反对。直到税收分享计划在国会通过后一年,就业和人力训练综合法才得以通过。 如前所说,新联邦主义对1972年的大选也产生了较大影响。共和党自新政以来一直坚持反对联邦政府集权,但长期使用的主要武器是州权主义。而州权主义不仅因为同种族主义的密切关系而受到愈来愈多的人的反对,而且在共和党内造成严重分裂。新联邦主义的提出为共和党的政治哲学提供了新鲜内容,使更多的选民站到了共和党旗下,同时也使共和党内部的团结得到进一步加强。正是在共和党空前团结的基础上,在包括部分民主党在内的大部分选民的支持下,尼克松在1972年的大选中获得压倒性胜利。他在大选中得选民票四千七百二十万张,占总数的60.7%,而民主党候选人麦戈文只得到选民票二千九百二十万张,仅占总数的37.5%。(34)尼克松的这一胜利就是在共和党漫长的历史中也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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