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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拉美资本主义发展进程的认识(9)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拉丁美洲丛刊》 张森根 参加讨论

首先,历史背景不同。中国在1840年鸦片战争前是独立的、中央专制主义的、高度封闭的封建制社会,而拉美在十九世纪独立前是殖民地封建制和奴隶制社会。在农业和手工业的结合方面,中国远甚于拉美。拉美一直是对外开放的社会,它的贵金属、矿产品、农产品大量流入欧洲,欧洲的工业品通过各种渠道也源源流入拉美。由于拉美很早就卷入了资本主义国际工分,商品经济发展的条件比1840年前的中国要优越。
    其次,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外国的商品输出和资本输出进入拉美的时间比进入中国的时间要早几十年,虽然同样处在外国资本主义的刺激下,但双方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水平并不相同。中国在抗日战争以前,现代性的工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大约占10%左右,农业和手工业占90%左右(33)。而阿根廷1939年国内生产总值中制造业已占28%。巴西占14%。至1946年,巴西制造业增加值为十四亿美元,与当年农牧业的增加值十四亿二千万美元已相差无几。同年,墨西哥国民收入中制造业占26%,已超过农牧业(占17%)和采矿业(占8%)之和(34)。农业资本主义的发展水平拉美也高于中国。1950年拉美城市人口已占总人口的39%。因此,不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或产业结构,四十年代末拉美的发展水平都在当时中国之上。
    第三,政治状况不同。旧中国由代表落后、反动的生产关系的政治势力--国民党实行一党独裁统治。拉美在经历了墨西哥1910-1917年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后,主要国家的资产阶级纷纷登上政治舞台,并在本国的反帝民主命革运动中逐步掌握了领导权,如二十、三十年代阿普拉党人领导的反帝反封建斗争,1931年委内瑞拉民主行动党前身提出的“巴兰基利亚计划”,1938年卡德纳斯在墨西哥的改革,1944-1954年阿雷瓦洛和阿本斯在危地马拉的改革,1947年阿根廷激进党提出的“阿维利亚内达宪章”,1947年以前智利的“人民阵线”,1951年民族主义革命运动在玻利维亚的执政,以及瓦加斯在巴西、庇隆在阿根廷的执政等。它们的纲领主张或实践活动对拉美资本主义的发展起着推动作用,也适应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需要。而旧中国就不具备这一条件。
    第四,外界因素不同。拉美由于偏于一隅,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客观上为它的资本主义发展带来了更多的有利条件。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通过出售战争物资和粮食、农产品,各国积累了大量资金。而旧中国由于长年陷于战争,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外界条件远不及拉美。拉美在本世纪三十年代之前还从欧洲输入大量移民,从而吸收了相当数量的资金和先进的生产工艺。
    总之,拉美的资本主义同旧中国的资本主义是在不同的内外条件下发展起来的,各有其内涵。我们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基本原理时,要特别注意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不要把旧中国资本主义发展的概念和资产阶级区分的概念生搬硬套地运用到拉美去。比如,在中国的具体条件下,资产阶级有带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之分,而拉美的资产阶级是不是也需要这样来区分?中国的大资产阶级同帝国主义及封建势力结成了联盟,而拉美的大资产阶级是不是也如此?诸如此类的问题,都需要我们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正如毛泽东同志所指出的:“离开具体的分析,就不能认识任何矛盾的特性”(35)。
    我认为,由于历史条件的不同,对拉美资本主义发展问题的分析,应尽量避免采用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的概念。在中国,城乡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代表是中产阶级(即中等资产阶级),主要指民族资产阶级,而民族资产阶级是带两面性的阶级,它掌握不了政权,实现不了民族资产阶级对国家的统治。在拉美,代表城乡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不仅有中等资产阶级,而且包括当地的大资产阶级。拉美的大资产阶级同帝国主义既有联系的一面,又有矛盾的一面。同中国的买办资产阶级不一样,拉美的大资产阶级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不能不一点没有“民族性”。在反对西方跨国公司的渗透和主张打破旧的国际经济秩序方面,拉美的大资产阶级(不说全部,至少大半部)同中等资产阶级相比并没有多大差异;在掌握国家政权方面,并不一直由拉美大资产阶级所独占,中等资产阶级也是有份的,似乎不能把外文中经常出现的“National bourgeoisie”都一概理解为“民族资产阶级”,为了区别起见,能否译为“本国资产阶级”,因为“national”在这里也有“native”、“local”的含意。本国资产阶级的概念要比民族资产阶级的概念大,它既包括当地大资产阶级,也包括当地中等资产阶级。这样的理解也许更符合实际情况。当然,拉美国家的资产阶级中间,大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究竟各占多大比重,我们并不清楚。1980年苏联出版的《拉丁美洲百科手册》说:1965年拉美约有三千个金融资本家和工业资本家,他们每家的财产均在一百万美元以上,其中二十七家的财产在一亿美元以上。同时,农业大资产阶级约有六十万。中等资产阶级在全部企业主中占四分之一,即占城市地区经济自立人口的2.3%。这是六十年代中期的情况,似乎也没有说清楚。现在究竟如何,更难回答了。总之,拉美的资产阶级如何区分,需要我们作大量、深入的研究才能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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