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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封建主义还是资本主义?(3)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南亚译丛》 阿里斯•索那 参加讨论

尼尔玛尔·钱德拉发现,土地占有情况极不对称;租佃安排主要还是传统类型,佃户要是担负生产成本的话,就分得总产的一半,不然就只分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相应的法定比率分别为四分之三和二分之一。”就社会地位说,“绝大多数出租者出身于上层阶级”。除掉一个村庄而外,绝大部分佃户都出身于较贫苦阶层,属于落后种姓,对他们的地主有人身依附关系。个别地主的佃户竟高达八家。对佃户实行控制的方法之一是退佃的威胁:
    “在我们1974年搞调查以前的十年期间,曾被退过佃的户数高达总户数的五分之一,占佃户数的近三分之二……差不多每一家贫苦佃户在这期间都被一次两次地退过佃。”(尼尔玛尔·钱德拉1975b)
    据尼尔玛尔·钱德拉估计,贫农的整个经济地位并不比以工资为唯一生活来源的农业工人好。绝大多数工人都是打日工。帮工的总数(包括全靠卖工为生的人和贫农家庭卖工的人)中大约只有四分之一,跟他们的主人订有年度合同。打零工的,平均一年只能做工126天。地主放债给他们的佃户,差不多无例外地都要收取高利;而这种掠夺却又总是暗暗地在搞:
    “有时,按形式说,利率是零。但是谷物借贷通常都发生在雨季几个月内,这时谷价高出收获后的水平达一倍之多,结果佃户赔还实物时付出的就比原借的多出很多了。同样,帮工预支工资,必须用劳务赔还。把工资折扣和季节差价合计在内,雇主在工资预支中,可以赚到高达300%的利润。”(尼尔玛尔·钱德拉1975b)
    地主还能够勒索到各种类型的无偿劳务,其形式经常是给地主家干非生产性的活。帮工害怕他们的地主,这是典型情况,有些主地竟敢对帮工进行体罚,如果他们工作有所松懈。
    总之尼尔玛尔·钱德拉论证说,他所调查的每个村庄,都是为首的十户,八户,凭着他们的“行动榜样”,构成了“生产力发展的主要妨害分子,”实际上成了资本主义成长的主要障碍物。他特别指责这些家庭保有土地超过法定最高限额,逃避谷物征税,不公正地夺取公家信贷的较大份额以排挤小农,搞高利贷或者高利贷式的工资预支,以及把储蓄冻结不用。(尼尔玛尔·钱德拉1975b)
    这时,阿舒克·鲁德拉从他原来的立场来了个戏剧性的倒转,宣称他确信:在东部印度的农业中,资本主义的特征性表现日益增长。面对半封建主义的倡议者们,他集中攻击普拉丹·普拉萨德和尼尔玛尔·钱德拉。普拉萨德既宣称他“与比哈尔的某些农村地区有密切接触”(引自普拉萨德1973a), 鲁德拉(这时他已从德里转移到香蒂尼克坦)就提出他自己的“西孟加拉流行情况的直接的第一手的信息”来与此对照。(鲁德拉1974)他特别断言:他在过去这年里,已经对这个邦的不同县份的农村关系进行了调查。
    鲁德拉报导说,在这些县份的任何一处,他都没有碰到过像普拉萨德和尼尔玛尔·钱德拉所描绘的那种地主--一个“按其经济和社会的利益宁愿放高利贷而不愿搞资本主义投资”的阶级。相反,他在这个邦的许多地方发现到地主“大有兴趣在水利、肥料和高产谷物籽种等方面搞资本主义投资。”这种情况,对于“出租土地给分成佃户的地主和雇工帮助自己经营土地的地主”同样真实。鲁德拉发现,“土地所有者支付水利灌溉的成本并向佃户预支籽种及肥料的成本份额,”这在孟加拉已差不多成为普遍的做法。这些预支,“佃户在收获时用谷物”赔还,“并且不取利息”。(鲁德拉1974,可与前已提到的尼尔玛尔·钱德拉1975b 中利率等于零的论述作对比)
    同样,虽然贫苦佃户、农场帮手和零工由于向地主借贷口粮而受到主地的羁绊,这是典型情况,但是这类借贷--“佃户向租地给他的地主或是农场帮手向他所帮助干活的地主”借贷,是免收利息的。它们通常不是用现金而是用劳动来偿还,地主需要劳动的时候,工头就会来喊,劳动份量“按略低于当时通行的工价计算。”(鲁德拉1974)
    向地主或放债人借贷,利息都是按月收100%或者更多一些, “如果借债人跟他没有像佃户或农场帮手那样的依附关系。”因此,高利贷确实是存在的,它成为“地主阶级的辅助收入来源”。但是据鲁德拉看,情况并不是“西孟加拉的地主阶级主要依靠高利贷”。(鲁德拉1974,)
    尼尔玛尔·钱德拉怀疑西孟加拉有资本主义关系的发展,因为他看不到土地保有有趋向集中化的明显倾向;为了反驳这一点,鲁德拉利用了乌特萨·帕特奈克的论点,认为集中化不应当用亩积大小而应当用被保有的土地的价值来衡量。从这个意义出发,他表示确信:“由于大地主在土地上搞投资”,土地集中化倾向一直在猛烈增长着。(鲁德拉1974)
    鲁德拉还批评了尼尔玛尔·钱德拉所坚持的劳动力过剩说,认为:虽然在淡季确乎存在着大量失业现象,但是在西孟加拉的许多地方,也存在着“大忙季节,相对于劳动力需求来说,实际劳动力的供应不足问题。”鲁德拉论辩说:正是这种忙季的劳力短缺,“给地主提供了经济诱因,促使他们作出安排,以便保证他们在最需要劳力的时期有劳力可以供应”。(鲁德拉1974)
    从劳工或佃户的观点看,他们由于债务和其他义务而受羁绊于某个特定地主,这意味着他们不能自由出卖劳动力。鲁德拉认为,如果这就是封建主义的特性,“那么这类封建主义的特征,会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继续存在下去的,不论是在由佃户经营的农场上还是在雇工经营的农场上”。鲁德拉以谨慎的语气宣称:他宁愿等到他提出新的调查发现之后再来全面讨论“普拉萨德和钱德拉所曾经使用的概念,即资本主义,半封建主义。”但是很明显,他的参预,在天平上给资本主义这边(与半封建主义相对立)大大增添了重量。(鲁德拉1974)尽管他从前在帝遮普的大农中未能发现资本主义,现在却在西孟加拉的辽阔地域上强烈怀疑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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