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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应是无神论者(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世界历史》 孙明良 参加讨论

但自然神论到底给了上帝一席之地,它仍然没有割断那根宗教脐带,弄不好,有人可能由此滑向传统的有神论。但拿破仑并没有停留在自然神论上,他以此为踏脚石,继续前进了。进入青年时代以后,他博览各种进步书籍,又与当时还健在的著名的反宗教神学的哲学家雷纳尔关系密切,且有书信来往,这都使他受了唯物论和无神论的巨大影响,使他成了一个唯物论者和无神论者。
    事实也说明,在写了上述手稿5年以后,拿破仑的思想确有发展。1791年春,即他还不满22岁时,他写了一篇里昂学院的悬赏征文,题目是:“为了人们的幸福,应当把哪些真理与感情教给他们?”论文是以第三人称写的,其中说:“在童年的轻率和不经心过去之后,换来了激情的醒悟。”“为什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拥有一切,而辛勤劳动的人却几乎什么也没有?”“他跑到他信赖的神父那里,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神父回答他说:‘人们对社会的存在是从来不思考的。上帝安排一切,你应当完全信赖天意。这个生命不过是一次旅行。正义之神造就事物,对神的天意我们不应去钻研。你的职责是信赖和服从,永远不必去探索这些问题,永远辛勤劳动。’这样的回答对一个高傲的灵魂、感觉灵敏的心、清醒的头脑,是满足不了的。”于是他去请教一位法学家。法学家则“向他论证他所抱怨的这种分配是完全合法合理的。他愤怒地喊道:‘什么!难道这就是这些大人们的权利和资格!我自己是最神圣的,最无可争议的,最具有普遍性的。我为它汗流浃背,我的血液同它一起循环,它激动着我的神经,它铭刻在我的心中,那就是我生存的需要,特别是我幸福的需要!”
    从这篇论文我们可以看出,不到22岁的拿破仑确实有多方面的“醒悟”。他这时不仅仅认识到神父和法学家都是可恶的骗子,而且对“上帝安排一切”,对“正义之神造就事物”,对“神的天意”都统统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一个“清醒的头脑”无法相信的。本来,只有对上帝才可以说:“最神圣的,最无可争议的,最有普遍性的”,而现在他却不客气地把它们从上帝头上夺过来,戴到了“我自己”的头上。只有坚定的无神论者,才有此包天之胆!在他看来,“我自己”,“我生存的需要,特别是我幸福的需要”就是一切,只有这些才能“激动我的神经”,“铭刻在我的心中”。这正是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的人本主义幸福观,是与宗教神学的幸福观水火不容的。这说明,在拿破仑的心中是没有上帝的立足之地的。他只承认人性不承认神性,只承认人权不承认神权,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但只是还没有正式承认这一点。
    但仅过了几个月,他就正式承认了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1791年7 月27日,在他马上就要22周岁时,他在致友人的信中自豪地承认他是“伟大的伊壁鸠鲁的信徒”。(17)在上帝和神父面前自称有一个“高傲的灵魂”的拿破仑,却以“伟大的”形容词冠之于伊壁鸠鲁,可见他对其崇敬之深,佩服之甚。
    伊壁鸠鲁是古代希腊的伟大的唯物主义哲学家,无神论者。他把德谟克利特的原子唯物论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马克思说:“他是古代真正激进的启蒙者,他公开地攻击古代的宗教,如果说罗马人有过无神论,那末这种无神论就是由伊壁鸠鲁奠定的。”(18)
    拿破仑在此信中还说:尽管他有“挂心”之事而且“满怀愁绪”,他还是因为是“伊壁鸠鲁的信徒”而感到“快乐”。(19)这反映了伊壁鸠鲁无神论的真理之光驱散了他心头的昏暗和迷雾,而给他带来了解放感、光明感和欢欣感。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许多人在思想大转变大飞跃时刻都体验到的。拿破仑之所以感到快乐,还因为他笃信伊壁鸠鲁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快乐主义。伊壁鸠鲁认为,正当的幸福--快乐,不是“放荡者的快乐或肉体享受的快乐”,而是“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20)它是人生追求的目的。但对这种快乐的最大威胁是对神和死亡的恐惧。他认为,万物皆由原子组成,而神则由比较精细的原子组成,不过问人事。灵魂也由类似的原子组成,人死则原子消散,感觉也丧失,故死不足惧。人既然不必整天畏神和惧死,当然是快乐的。18世纪法国唯物论者和无神论者拉美特利借朋友之口说过:“宇宙如果不是无神论的宇宙,就不会是快乐的宇宙。”(21)拿破仑的许多言论表明,他正是这种无神论快乐观的拥护者。
    拿破仑在青年时期确立了唯物论和无神论的世界观,至死都没有改变。他死前十几天,即1821年4月18日,对身边的人说:“年轻人, 您或许是非常信仰上帝的吧:我的心不在那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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