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宗教信仰” 拿破仑在一生中,曾多次表达了他的唯物论、无神论思想。但由于他总是紧紧地抓住实际问题,不愿为哲学和宗教问题耗费时间和精力,所以他每次都谈得不多,而且比较零碎,也往往没有加以论证,但我们综合起来看,他仍然有一个结构简洁明了、具体、细微的唯物论和无神论思想体系。 首先,他认为世界的本质是物质,宇宙和万物统一于物质。他说:“万物皆为物质”。(23)“一切都是物质”。(24)“物质就是一切”。它无所不在,寓于一切事物。(25)这些观点就是他唯物论世界观的核心和基石。这自然使他对宗教神学持否定的批判的态度。他多次说过自己不相信宗教及其教义。如在圣赫勒拿岛时,他说:我不信仰宗教。(26)又说:“我没有宗教信仰,这倒使我很高兴。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大的安慰,因为我没有种种虚构的恐怖,没有对未来的恐惧。”(27) 宗教神学存在的理论基础之一是神的存在。而拿破仑却否认了上帝的存在。他说:“假若我相信有一位降福予人的上帝的话,我就要害怕战争了。”(28)他对上帝抱着揶揄的戏而不恭的态度:“取得上帝的地位吗?啊!我并不愿意这样;那会是一条死胡同。”(29)对向上帝表忠心的宗教仪式他则表示厌烦和敷衍。关于耶稣,他说:“我的观点非常明确,我不相信耶稣存在,如果它永存人世间的话,我就信仰这种宗教了。”(30)又认为,即使耶稣实有其人,那他也和许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自称救世主的“发狂的”先知一样,无特别之处。那时众人都向往上帝,凡首先宣传此种教义者,即为众人所拥戴。正是环境使耶稣成了耶稣。(31)拿破仑也不相信其他神祗。“我之不相信世间会有什么复仇之神,是因为我看到善良的人们总是受苦受难,而险恶的坏蛋却总是走运。你们看着好了,象塔列朗(曾先后任拿破仑的外交大臣、侍从长,被封为本尼凡托亲王,后投靠反法同盟,背叛拿破仑--引者)那样的家伙也会在床上安宁地死去……一切都是物质。再说,要是我相信有救助神,那我打仗时准会贪生怕死”。(32) 拿破仑也不相信基督教的基本教义之一上帝造人说。“我相信人从地上出来,受太阳的热气与电流相和合。”(33)“我们都不过是物质……人是由大气的某种温度创造的……植物是链条中的第一个环节,人是最后一个环节。”(34)“人只是较为高等,较佳思考的动物而已”。(35)这些话在今天看来,不管多么幼稚可笑,但却是以物质本身的运动变化解释人类的起源,完全剥夺了超自然的上帝的造人权。而且,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已有了某些生物进化论的思想。所有这些观点,都是对唯物论和无神论的肯定,对宗教神学的否定。 在宗教神学看来,神创造世界和人类,也要致命于人,干预人事,定人祸福。神谕即天命,是绝对无法抗拒的。拿破仑否定神祗,自然也否定天命。他在圣赫勒拿岛曾说:我出身卑微,来自社会的最低层,而能成为皇帝,是因为环境和舆论对我有利。(36)说的是时势造英雄。又说:“由于我有才能,人们就说我运气好,只有弱者才会责怪强者运气好。”(37)说的是个人的作用。还说:“对于我们来说,讲命运有何意义呢?命运就是政治。”(38)“政治就是命运。”(39)说的是人间政治风云对人们特别是对政治家的巨大影响。总之,人们的成败利钝、浮沉荣枯,皆有社会和个人原因,与天命无关。没有什么天意命运,只有世道人事。 灵魂不死是宗教神学的又一个理论基础。所谓赏善罚恶、天堂地狱说都建立于此基础之上。拿破仑对灵魂不死说也持否定态度。他说,是战争中死人无数的景象使我变成了一个唯物主义者。生命、思想和灵魂本身都不过是物质的属性,人死则一切完结。(40)“我知道人一死,一了百了”。(41)“灵魂并非不朽的。如果它真正不朽,我等灵魂在生前应该已经存在了”。(42)认为思想(灵魂)是人体属性的观点,已比伊壁鸠鲁的灵魂说大大地前进了。霍尔巴赫认为灵魂是人体的“作用”和“机能”,拿破仑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 拿破仑认为宗教上的“一切都是人虚构出来的”。(43)他狡黠地说:“大家宣称神的存在,这是无可怀疑的;但是,我们所说的宗教显然都是人的产物。为什么有哪么多的宗教呢?为什么我们的宗教并不是永远存在的呢?为什么它是排它性的呢?……这是因为那些僧侣始终在悄悄地从事欺骗和撒谎。”(44)在这里,拿破仑显然是主张无神论的宗教捏造说。18世纪法国的唯物主义者梅叶、拉美特利、爱尔维修和霍尔巴赫都力倡此说。恩格斯认为,从中世纪到18世纪,在自由思想者和启蒙运动者中间,就流行骗子捏造宗教的观点。但从黑格尔哲学出现后,此“观点便再也不能令人满意了”。(45)捏造说虽然不能科学地揭示宗教产生的原因,但却致命地揭穿了它的永恒和神圣的谎言,在当时有进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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