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哈林顿的政治思想(5)
但是哈林顿所说的贵族并不是哥特式的封建贵族,也不是任何种类的传统式世袭贵族,而是一种自然贵族,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自然地产生的贵族。这种贵族依据自然法则而获得了统治人民的权力,这样他似乎强调了这样一种观点,即贵族对人民的统治是自然的自发的贤人政府的过程,这两个阶级的区分是由于人的智商高低不同,他们之间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是自然造就的自然关系。照此说来,哈林顿所设计的大洋共和国领导阶级即所谓自然贵族就同传统贵族有了质的区别。 首先,大洋共和国的贵族处于共和国财产均势的限制之下。即在共和国中,贵族所占土地财产均势不得超过人民的财产均势,当然贵族所享有的政治权力也不得超越人民的权力。其次,共和国的贵族处于美德和理性的平衡关系中。共和国的贵族是自然贵族,而不是传统式世袭贵族,因此他们就不能根据某种特权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它的内在价值在人民的选举和评价中所具有的影响是他们获得荣誉和地位的唯一方法。”(14)同时,他们在共和国中所享有的权力也要受到公众的评议和人民大会的否决,由此,共和国的贵族就有四个特点:(1)他们是共和国智慧的精华;(2)人民由于他们的权威影响力而自愿自觉地服从于他们;(3)他们拥有“辩论权”或“均分权”,但要受到人民大会的“否决权”或“选择权”的严格决定;(4)共和国贵族的产权均势要低于人民。 哈林顿认为具有以上四个特征的贵族不但对共和国构不成任何危害,而且“对于一个政治清明的共和国的自然配合说来,还是一种必不可缺的成分”(15)。因为一个励精图治的国家,如果只有人民而没有贵族,那么就等于一支只有士兵而没有军官的军队,就会成为“匠人共和国”。哈林顿认为这些匠人并不具备管理国家的能力,因为他们象空中的飞禽一样,在没有筑好自己的窝以前,就只能忙于寻找食物,当然就根本没有时间来钻研政治问题,关心国家事务,“把政治事物交给他们是极不可靠的”(16)。相反贵族则具备了充任统治者的条件。他们由于家道宽裕,就不用整日忙于劳作,从而就有了闲暇时间来培养心灵的素质,因此就具有了使别人尊敬而服从的权威。同时由于他们具有优良的教育来培养智慧,也由于他们拥有“从事公共事务的时间”,因而就具备了管理国家的条件,而为人民提供自然的领导。 在此基础上哈林顿公然宣布“在一个共和政体中贵族阶级是人民唯一的驱策者和制约者”(17)。如果平民没有贵族来驱策,就会因循苟且,不关心世事,这必定要造成国家混乱和无政府状态,所以他建议人民“在和平时期就应当把贵族当成自己的眼珠看待,在战时就应当把贵族当成胜利看待”(18)。其意思是人民应当自觉自愿地去服从贵族的统治,并主动为贵族提供共和国的统治宝座,在这一点上,可以说哈林顿完全脱离了人民,也完全脱离了英国政治现实。他建议人民完全自愿地服从于贵族统治,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不符合全体人民的愿望,就此而言,无论是其理论方面或其宗旨,哈林顿显然不是一个民主主义者,他的理论带有明显的贵族政治色彩。哈林顿低估人民管理国家能力的论调,非常不足取。 五、哈林顿的共和国永存说及扩张说从以上各个题目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哈林顿所设计的大洋共和国的基本面貌,但他并不满足于此,又把自己惊人的设想纳入其中。这种设想便是永存的世界帝国。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国家的政府形式有可能长期存在下去,这取决于财产分配和权力分配永久化。使其永久化的方法便是不仅使共和国处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平衡中,而且使共和国无时无刻、反复无穷地循环。 哈林顿把全国议会比喻为心脏,把构成全国议会的元老院和人民大会则喻为两个心室。元老院是较大的心室,需由一个较粗的心房补充血液,而人民大会的心室要小些,但充满了纯洁的血液。它们在不断地循环中将共和国的生命血液吸进来又送出去。共和国血液便是人民。人民这个新鲜血液不断地新陈代谢,就会使共和国永远充满生命力而必将永存。共和国的运转如同投出去的木球,只要不受到摩擦和阻力,便永远不会停息,并将同日月一样成为永恒的球。 阻止共和国永恒的球运行的障碍,便是人民--共和国血液的腐化。哈林顿认为人民的腐化是由统治者的错误或恶行造成的,而统治者的错误或恶行是由政府法律或法令造成的,法律或法令的不完美或不公正是由创造法律的立法者造成的。简而言之,妨碍共和国永存的是法制的不清明,即立法者在创造法律时,没有调整好财产的分配与权力的分配关系。他认为大洋共和国是一个法治清明的共和国。它的基本法或中心法规为土地法和选举法。土地法保证了大洋共和国基础的平等,选举法则确保了大洋国上层建筑的平等,由此而创造的大洋国必定是一个平等的共和国。这个平等的共和国,由于拥有平等的法律,便根除了一切自身矛盾和纷乱,从而就没有了任何能够自毁和衰亡的原因。因为一个平等共和国的最大特征是“这种国家无论什么东西落在身上,都必然是平均分配,纵使是整个地球落在你的天秤上,也是两边平均落下的”(19)。因此,他认为一个共和国只要是平等的,它便能永存。这样哈林顿就把一个共和国能否永存的问题,由取决于法制是否清明深化为共和国是否平等的问题。平等与永存的等同,就使哈林顿提出了平等--永恒的原则,从而批驳了马基雅维利的自毁共和国学说,使哈林顿永存的共和国与扩张的共和国的论述一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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