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蟾他们这批“驾驶学生”一到英国,迎头遇到一个巨大的障碍——当时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有“在校外国学生不得超过20%”的规定,所以他们12人不能一起进校学习。由于刘步蟾、林泰曾,早先就曾在英国高士堡学堂学习过军事,这次便和蒋超英一起,直接前往英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实习,刘在“马那杜”号、林在“博来克珀林”号,蒋在“狄芬士”号,都是铁甲舰,都“享受军官伙食和床位待遇”。剩下的9人等了4个多月,参加了一次考试,结果方伯谦、萨镇冰、林永升、叶祖珪、何心川顺利地“过了关”;而后来以翻译介绍赫胥黎的《天演论》等西方启蒙思想著作著称的严宗光(严复),开始考试成绩并不好,是后来经过努力才过关的。至于最终落选的黄建勋,则转登英西印度舰队的“伯洛尔芬”号铁甲舰,赴百慕大实习;林颖启、江懋祉上了英大西洋舰队的“爱勤考特”号铁甲舰实习。 “制造学生”们的留学经历更复杂。他们是晚些时候到达法国最古老的港口城市马赛的。据法国学者巴斯蒂记载:“有4名学生被允许作为正规生进入瑟堡船舶工程学校学习,5名学生进入土伦下士官学校,其中4名学生为了进一步熟练掌握船体制造和金属延压技术,又到勒克勒佐•舒奈达工厂去实习。另1名被送到圣艾蒂安矿山学校,后又转入巴黎矿山学校。” 当时有个说法,称“习英学者可期为良将,习法学者可期为良工”。这支“中国海军留学大军”,所学内容除舰船指挥、海军战术及炮垒、军火、水雷外,还包括“船身制造”、“炮械制造”、“矿业采炼”等,可谓“良将”、“良工”,兼而育之。 年轻,就是资本。1877年,除了监督李凤苞和随员马建忠超过了30岁,他们大多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最小的萨镇冰,刚刚18岁。就这样,在遥远欧洲,他们成了19世纪中国最活跃、最兴奋、最有冲劲儿、也是最接近希望的一群人。而他们走出国门的过程,却比他们自身要复杂、沉闷得多。 出国门不容易 向国外派遣留学生的事,在19世纪的中国争论了好多年。最早提出这个时代课题的人,叫桂文灿。 桂文灿是个海南人,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中的举人。他在清代经学史上也算是个人物,但最大的官只做到和海洋并不沾边儿的湖北郧县知县。他在1863年提出:“闻日本近遣幼童分往俄、美两国,学习制造船炮、铅药及一切军器之法,期以十年而回。此事如确,日本必强;有明倭患,可为预虑。学习制造船炮等法,我国亦宜引之。” 当时,大清国地位最重要、权力最煊赫的恭亲王,读了桂文灿的这篇文章,很是赞赏。他表示:“伏思购买外国船炮,由外国派员前来教习,若各省督抚处置不当,流弊原多,诚不如派员分往外国学习之便。”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