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制受挫与阎锡山由“支持”袁向“离弃”袁转变 袁世凯帝制自为暴露后,李烈钧、岑春煊、胡汉民、汪精卫、柏文蔚、孙中山、陈其美和许崇智议定,推举岑春煊为首领,3个月内先在扬子江流域起事,编印全国同胞救亡书分寄各处鼓动军队(26)。鉴于上海、长江一带及南方各处反对帝制的声浪,日本代理公使小幡酉吉约同英公使、俄公使,于10月28日赴外交部,劝袁暂延帝制以防中国再陷混乱(27)。云南唐继尧与任可澄于12月23日通电全国,反对帝制,劝袁取消帝制、维护共和国体,并惩办乱国要犯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段芝贵、朱启钤、周自齐、梁士诒、张镇芳和袁乃宽等人(28)。24日,蔡锷等通电,要求“立将段芝贵诸人明正典刑,并发明令,永除帝制”。唐继尧、蔡锷等还于25日再次通电,揭露袁世凯帝制罪行,希望各地“同申义愤、相应鼓桴”,拥戴民国并驱除“叛国之一夫”(29)。此电当即遭到段芝贵、王占元、陆建章、朱瑞与杨善德等人的讨伐(30)。 王占元、朱瑞、汤芗铭、孟恩远等联络阎锡山,希望阎能斥责云南出尔反尔,即:云南先前支持君主立宪,但国体定为帝制之时,云南自甘戎首,反对袁称帝。同时他们也希望阎能共同声讨唐继尧(31)。除拥袁派笔伐反帝制派外,袁还派曹锟率军入川,曹军取道西滇,镇压唐继尧(32)。此时阎锡山则观望形势变化,不随意妄言,然帝制大典筹备处却给阎施加压力,连续两日函电述说唐继尧等罪行,认为唐等违反全国国民公意,要求阎将此意设法由国民代表大会电请参政院,建议政府宣布唐、任等罪状,中央可凭此兴师讨伐(33)。此外,帝制大典筹备处还要阎直接电滇痛责唐、任,劝其服从中央取消独立,如唐、任不从,中央将用兵致讨(34)。阎锡山于29日复电北京政事堂,表示支持中央决断,愿诋毁唐、任等不忠不义行为(35)。但他并未如政事堂所愿直接通电声讨唐、任,而是为维持山西稳定秩序并防止孔庚效仿唐继尧宣告独立,于是将滇省最新情况电告孔庚等:“近日乱党到滇极多,闲散军人亦纷纷麇集。惟滇军官省界之见极重,此时气焰更炽,畛域愈甚,如因应得法,内部行将分裂。”(36)阎的意图旨在告知晋北镇守使孔庚等滇省独立不会维持太久,暗示孔等不要在山西有举义行动。 当滇省发出独立函电后,冯国璋则以主和电响应,认为:“滇乱已成,笔舌固难收效,即使重烦兵力,而边险究非旦夕可平。值此时机,总以不开兵祸为上策。内讧不靖,影响实多。黔电以调处为言,鄙人深表同意。倘能和平解决,则保全不仅一隅。诸公远瞩高瞻,当亦早鉴及此。”(37)阎锡山接冯电后,未主动表态,而是于12月31日将冯国璋电的内容转电统率办事处(38)。他这样做,一是仍不敢得罪袁世凯;二是告知帝制派在袁集团中已有人力主和解,以观袁之动态。 在对滇问题上主和与主武争论不休之际(39),陆建章、陆荣廷等人认为,袁世凯早日登极是解决时局的良方。迫于袁的威权和来自拥袁派的压力,阎锡山由先前赞成君主立宪,开始转为拥护袁世凯的帝制,1916年1月9日,他给帝制派朱启钤回电,说:“晋省国民代表曾于歌日(5日)电政事堂,吁恳皇上速登大位在案。兹复电参政院转奏,请早日御极。”(40)25日,大典筹备处致电阎锡山,告其法理上的帝国皇帝已完全成立,典礼迟早无关紧要,关键是设法申明此义,使上下晓然,释去疑虑,并使人民安心(41)。不久,针对袁世凯称帝,社会上联邦说再度兴起,政事堂函电各省,要求严厉查禁“以遏乱萌”(42)。接电后,阎锡山表现得相当积极,当即电政事堂等部“联邦谬说为乱党所造,晋省尚无此谰言。除饬查禁外,特以奉闻”(43)。 与此同时,滇省形势陡变,1915年12月23日,蔡锷、唐继尧等电劝袁取消帝制,劝袁限时答复,如蔡锷等人在25日上午10点前未获答复,云南则宣布独立(44)。随之,唐继尧、蔡锷等在云南组织护国军,通电全国声斥帝制恶迹,呼吁各省将军维护“共和”、铲除帝制余孽、讨伐袁世凯(45)。为对抗北京政府,1916年1月1日,中华民国护国军政府在昆明正式成立,云南取消将军行署和巡按使署,并将其改为都督府,推举唐继尧为中华民国军政府都督(46)。于是南北呈现两政府对峙状态。此后,贵州也响应独立,发誓讨灭袁部,拥护“共和”(47)。广西陆荣廷出于地缘因素考虑,为免除护国军进攻,也由先前拥护君主立宪及袁世凯称帝转变为反对帝制,于3月15日通电“誓除专制之余腥,重振共和之约法”(48)。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