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宏愿:种族、族群与阶级:西方马克思主义种族和族群研究的路径及其启示(8)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8:11:22 民族研究 左宏愿 参加讨论
迈尔斯指出,文化和体貌上的差异只有当他们和在生产关系中占据的不同的阶级位置相联系时,才具有重大的意义。所谓的少数族群实际上是移民劳动力(或者移民劳动力的孩子),他们的位置不是被他们的文化特征所决定,而主要是被非理性的资本主义经济所决定。“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的发展一直伴随着大规模的人口流动,移民劳动力现象是资本主义内在的矛盾。一方面,需要人口的国际流动,另一方面,划定地域边界,将公民身份建构作为一个法律范畴,而对人口流动设定法律障碍”。(43) 迈尔斯主要是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作用和他的政治经济视角结合起来,试图将种族主义作为一个社会和历史现象,放置在资本主义这个特定的社会形态之下进行马克思主义分析。对迈尔斯而言,种族的观念指涉的是人类的建构,一个社会中具有控制力的意识形态,因此,种族主要是意识形态的后果,是一个遮盖真正的经济关系的面纱而已。他的研究反映了他对于克服种族主义、激进化的族群政治行动对于阶级组织化的分裂作用的关切。 三、结语:贡献、尚未解决的难题及其启示 (一)西方马克思主义族群研究的贡献及局限 综合上述,西方马克思主义族群研究具有内部的多样性,但是,总体来看,经典马克思主义设定的问题也主导了西方马克思主义族群研究的焦点,即族群和阶级之间的关系如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通过什么方式影响种族、族群关系?统治阶级是如何通过族裔的话语来证明自己在政治和经济上的特权地位的?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展现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的不同之处。尽管大多数政治经济学研究路径延续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论述,通过经济和阶级关系来解释族群关系,但他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更为具体,在分析上和经验材料上更为坚实。而文化马克思主义则从不同角度更细致地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社会与政治关系种族化的复杂性以及种族主义意识形态再生产的问题。 西方马克思主义正确地突出了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下族群和阶级不平等之间的联系。在现代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我们很容易发现阶级和族群之间的叠合。在北美、澳大利亚和西欧,都存在着劳动力的族群区隔,在劳动力市场中,文化上差异的移民群体比例不当地大量从事不熟练或低技术职业。毫无疑问,这样的情形,对于依赖廉价劳动力而发展壮大的大型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影响力巨大的企业家为了更容易地剥削工人而操纵工人的文化差异也是具有一定说服力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族群研究也成功地在经验上分析了基于阶级差异的族群不平等的证据,也分析了资本主义国家这种不平等的根本性来源。 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的研究在解释基于阶级的族群不平等,以及族群不平等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歧视性政策之间的关系上是比较成功的,而且也指出了国家是一个族群之间结构关系再生产的场域。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指出族群关系是历史的、具体的,是相对自主的,但仍然认为,这样的解释只有通过对于资本主义和阶级不平等的兴起的历史分析来加以解释。他们引入了内部殖民主义,劳动力市场分割,移民劳动力的政治经济分析,族群现象的自主性,种族与族群的文化性再生产等新的分析路径,在种族问题、种族关系研究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相对于20世纪80年代之前而言,目前在西方种族和族群研究领域持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学者有影响力的新成果很少。笔者认为,其中的原因至少有这么两个方面。一方面,20世纪晚期以来,后现代主义、文化相对主义兴起,新自由主义盛行。在经济和文化的关系上,这些思潮往往将文化看作是一个自由流动并具有高度自主性的领域,并认为文化在个人生活中要比经济问题更具有中心性。由此,身份认同、多元文化主义成为关注的重点,这些研究往往把马克思主义看作物质主义的理论而加以边缘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