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政府实行的屯田兵制度和随后推行的移民政策,使北海道开发所需要的劳动力急剧增加,耕地得到大面积开发,据统计,1868年北海道只有人口约十万人,1878年增加到二十万,1886年为三十点三万,1896年更急剧增加到七十一点五万,1906年达到一百二十九点一万,1912年继续增到一百七十万,差不多每十年增长一倍,年平均移民达四点五万人左右。明治初年仅有耕地约一千町步,而且集中在靠近本州的渡岛地方。1879年耕地面积扩大到一万町步,十年间增长十倍。1886年约三万町步,1896年发展为十一点五万余町步,1906年更猛增至三十八点四万町步,1906年比1886年增加十二倍,与1868年相比,增加高达三百八十倍。⑧至明治末期,北海道开发已经颇具规模,为以后的农业、工业开发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二积聚、培养开发人才 开发北海道能否取得成功,除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外,还取决于是否积聚到并培养出一大批开发所需要的各种组织管理及技术人才。而当时日本的旧制度刚破,新的资本主义制度还立足未稳,长期的闭关锁国和连年的战乱,使日本百废待举,百业待兴,可国内非常缺乏精通经济和各种技术的建设人才,北海道开发面临着重重困难。 为了解决这一矛盾,明治政府采取了两条办法,其一是从国外聘请,其二是在国内挖掘,起用幕府中的旧人员,并兴办各类学校进行速成培养。1871年1月,黑田清隆刚刚被任命为开拓使次官,即率团到美国考察,并向美国总统提出聘请美国技师、专家帮助开发北海道。据统计,开拓使时期(1869-1881年)北海道共请外国专家七十八人,由于美国建国晚而发展快,加上具有大规模“西进运动”的经验,从美国聘请的技术专家最多,达四十八人,占60%多。其次是从中国聘请的,共十三人。此外还有从俄国(5人)、英、德(各4人)、荷兰(3人)、法国(1人)聘请的。外国专家的技术专业很广泛,包括农业、畜牧、矿业、建筑、地质、铁路、机车制造等。 开拓使还聘请了一位外国人担任最高顾问,这就是黑田从美国聘请来的原美国农务局长(主管美国的农业,实为部级机构)盖普伦(1804-1885)。当时,盖普伦是位六十六岁的老翁,具有丰富的组织领导开发的经验,年青时代曾亲自开发经营过几座大型的农场都获成功。盖普伦接受黑田的聘请,不顾年迈,带领化学、机械土木、农牧、工矿业等技术专家于1871年7月来到日本协助开发北海道。 明治政府为了充分发挥外国专家的作用,给他们以优厚的政治经济待遇,不仅给他们以职务头衔,而且给他们以实权。如最高顾问的职权包括负责指挥测量北海道的地形、勘探地质、勘测地下资源、铺设公路、铁路、疏通河道、规划移民的村落市镇、讲授植树、放牧、采矿、渔猎之法等。但是为了维护国家尊严,明治政府又规定,外国专家行使自己的职权时,不能损害日本国家的主权,他们提出的重大措施必须禀议日本政府后才能实行,同时要求外籍专家必须全部(除特殊专业外)聘用日本人当助手,以便使日本人学习掌握外国专家的技术和经验。 外国专家的薪俸和生活条件一律从优。当时,日本最高的行政长官太政大臣年俸是九千六百元(月俸800元),黑田的年俸则是四千二百元(月俸350元),而盖普伦的年薪却高达一万元,是黑田的二倍,超过了太政大臣。明治政府在不损害国家主权的条件下给外国专家以实职实权,在生活工作上提供方便,颇获外国专家的好感。因此,有许多外国人不惜放弃自己的家产事业,乐于不远万里前往日本协助开发北海道,其中不乏作出巨大贡献者。如盖普伦抱着老弱之躯率领技术人员三次实地考察北海道,足迹遍及全岛,向开拓使提出了长达七百三十七页的长篇报告,其中有一百七十六页是他亲自撰写的,对移民政策、测量、土地出售、耕地开发、矿山的设立和开采、工业开发和兴办学校等提出了许多具有真知灼见的主张,有些被开拓使采纳,收到很好效果。 为了学习并掌握外国专家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明治政府选派有才学的青年担任外国专家的助手。如来曼1873年应聘帮助勘探北海道的矿藏资源时,开拓使即为他配备了毕业于开拓使临时学校的十三名青年助手。这些人与来曼工作三年,经自己的刻苦学习和来曼的言传身教,许多人成了日本首批地质专家,也是亚洲最早的地质工作者。其中山际永吾、岛田纯一、坂市太郎在外国专家撤离后,分别找到了几春别(1880年)、大夕张(1888年)大型矿藏,为日本地下资源的开发作出了很大成绩。 为了加速农业开发,明治政府积极从有成就的农民中选拔优秀分子担任一个方面的领导工作,发挥他们的才智专长。早山清太郎1857年即移居北海道,是位农民出身的种稻能手,开拓使便任命他担任“开拓使掌”,后又任命他担任村长(名主)。又如种稻专家中山久藏,多年来不怕失败,反复试验、总结,终于培育成功适于在北海道大面积种植的优良稻种,1877年在“第一届国内劝业博览会”上展出,受到内务卿大久保利通的称赞,被政府任命为指导推广种植水稻的负责人,1881年明治天皇视察北海道时,还特意到他家看望,表示嘉奖。 对于旧幕府中的一些曾经坚决“佐幕”,反对过明治维新,但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只要他们肯弃旧图新,愿意为新政权服务,明治政府就给予起用。这固然主要是由于日本资本主义经济文化建设的需要,却也说明了日本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进取精神。在北海道,起用原幕府海军副总裁榎本武扬更具远见卓识。榎本是幕府的一位优秀海军将领。他勤勉好学,年青时曾留学荷兰,知识渊博,精通国际海洋法,通晓世界大势,在腐朽的封建幕府中可算得上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倒幕运动中,他坚决地维护幕府的反动统治。当幕府军被打败,德川庆喜投降后,他仍率领海军舰队据守北海道继续与新政府对抗。但是为了替日本保留文化典籍,在即将兵败人亡的时刻,榎本抛弃敌视心理,派人把日本唯一的一部外文版海洋法,海图送交政府军。兵败被囚后,他钻心学习英、德、荷文的自然科学书籍,在狱中著成《开成杂俎》三册,撰写出油脂、肥皂、蜡烛等的制造方法。1872年,榎本被特赦后,黑田立即聘请他担任北海道开拓使四等出仁。榎本果不负众望,在他任物产取调挂时,即发现了幌内煤矿,并建议开采。1874年,榎本调任日本驻俄国特命全权公使,成功地与俄国签订了《库页岛-千岛交换条约》(1875年5月),为日本开发北海道创造了一个安全的环境。 榎本被特赦起用后,使许多徘徊观望的旧知识分子积极投入到开发北海道的行列中来,许多人为之作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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