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郭沫若所发现的中国古代社会及其失误(4)
复次,郭老又说: “以上四项,一亚血族群婚,二先妣特祭,三帝王称毓,四兄终弟及,均系以母性为中心的氏族社会之现象或其子遗”。⑩在同书《导论》中郭老更总括起来说:“可以断言的是,商代才是中国历史的真正的起点。”按商代始有殷金甲骨文字,故商代是中国有成文史的真正的起头。 在商代都还只是牲畜盛行的时代,那末商代的社会必然还是一个原始共产制的氏族社会,而且那时候的家庭不明明还是一种普那路亚家庭吗?(11) 总之,这就是中国自从有成文史以来(指发现甲骨文字以来)始由郭沫若同志运用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的原理,结合中国古代实际,正确地发现了殷代是中国有成文历史的真正起头,当时是以疏血族婚为基础的母系中心的部落社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也是《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全书精华所在。只以这部著作中尚有一些未尽与失察之处,以致影响了其他方面的论述;惟其对于殷代历史阶段的发现,则已成正确的不可移易的铁案,这是郭沫若同志为党为人民研究古代史的卓著业绩。 郭老发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以后,震动中外的学术界,当时史学界发生不少的争论,或以为中国古代空白了奴隶占有制,从原始社会直接向封建社会过渡;或以为夏代和夏代以前是原始社会,商代是奴隶社会,西周封建社会;或以为“商代封建制度,已同于周”,等等,众说纷纭、茛莠并茂。到一九四一年,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做了《改造我们的学习》的庄严报告,指出“对于中国今天面目若明若暗。……对于中国昨天前天的面目漆黑一团。”(12)对于史学界,一方面给予严肃的批评;另方面号召研究历史的同志要搞史学革命。 从抗战胜利到解放战争胜利,史学界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结合历史实际,对于中国古代史分期问题展开热烈的讨论,在史学的园地出现过前所未有的百花争妍的满园春色。 史学界对于中国历史是颇有争论的,主要不是对现代史,而是对近代史以上,越是以前争论越多,只是夏商周三代的问题,到现在仍然争论未已。据说中外的史学界对于古代社会的分期有十几种不同的观点,但归纳起来可能至少有三种:一是殷周为部落社会或氏族社会,战国秦汉为奴隶社会;二是殷周为奴隶社会,战国开始封建社会;三是殷代为奴隶社会,西周开始封建社会。笔者受郭老《卜辞中之古代社会》等著作的启发倾向于第一种观点。正如郭老所说:“商代是母系中心社会,亚血族群婚”。“有周一代是青铜器的极盛期。”(13)“母权与父权之交替即当在殷周之际,亚血族群婚之古习大约入周以后始逐渐废除。”(14)至一九五三年,郭老又说:“中国的古代社会,在春秋以前……实质上只是一些大小氏族集团(所谓“万邦”)……”。(15)这都说明殷周时代是部落社会的特征;中国奴隶占有制社会诞生于铁器的使用与铸币起源的时代,故奴隶占有制开始于春秋战国之际,发展于秦汉时代。数以万计的卜辞与几千片殷周金文可能全是部落社会的实录,周秦思潮大多是奴隶占有制的上层建筑。 郭老发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笔者对郭老的某些说法虽有不同的意见,惟独对商代是普那路亚为基础的母权中心的部落社会这一点,始终认为是前无古人的卓越之见,这个科学的结论曾渡过漫长的岁月,尽管有的学者由于种种原因未能认识它或置之不理,笔者从甲骨殷金、考古实物以至文献记载各方面加以论证,认为它是经得起长期检验的不可移易的客观真理。 首先,我们从甲骨和殷金中略举两项记录作正面的例证: 卜辞有一片记载:妣庚、妣已、南庚、甲(前一四三)。这是两先妣姊妹与两先祖兄弟互为配偶。她们和他们是生存在盤庚的上代,此当时当地的实录,以证明当时殷人普那路亚关系。表列如次: [横线--表示继统;两竖线││表示配偶。此表参考郭沫若《卜辞通纂、世系》而略加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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