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以来,苏联学者还从哲学认识论的角度分析历史与现实的联系,论证史学研究为现实服务的必要性。一些学者认为,史学家和他所认识的客体处在不同的历史时代,引起史学家重视的一系列历史事件是已经发生了的往事,它们同认识的主体被时间隔开了,有时是很长的时间,达几个世纪以上。史学家对于历史事件认识的活动和历史事件本身发生的时间不同,这意味着主体同客体的联系有复杂的中介性质。这就是说,和客体的联系是通过现代实现的,即只有通过研究现实,才能揭示认识过去的途径。否则,史学家则失去了同往事相互联系的可能性。 总之,苏联史学家认为,社会历史是客观存在的,它作为整体构成,并没有失去现实性,只是改变了形式而在现实中继续存在。历史研究毫无疑问是为现代的需要服务的。正是现实决定了历史应该研究什么;历史研究的范围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前进、扩大和发展的。历史研究不可能是中立的或不偏不倚的。从这一认识出发,苏联史学家认为,历史科学的社会功能是广泛的,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社会政治功能。苏联学术界把资本主义衰落和共产主义上升列为社会科学研究的主要课题,这一课题体现在史学研究中,主要表现为揭示社会主义一般规律性的作用,它对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从一种社会经济形态向另一种经济形态过渡的原因;革命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和影响;世界历史过程和世界革命过程间的相互关系和历史前进过程中革命形式的发展问题等等。 从苏联史学一些具体课题的研究上,可清楚地看出史学社会政治功能的大致内容: 当代国际局势日趋尖锐,所以要深入研究苏联外交政策和国际关系史,同时开展对法西斯主义和新法西斯主义侵略本性的研究; “干涉政策”已被帝国主义奉为国家政策,所以要继续深入研究帝国主义武装干涉年轻的苏维埃国家和内战的历史; 要改善对劳动人民,特别是青年一代的军事爱国主义教育,所以要加强军事史的研究; 为评价现阶段反战运动并总结其经验,预测其发展前景,因此需要加强反战运动史的研究。 苏联学者认为,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是当代的主要内容。要解决这一世界历史性的任务,不能不涉及到实现社会主义的一般规律性与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因此,深刻研究历史规律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对当代史学研究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 (二)思想教育功能。苏联史学家认为,历史研究的思想教育功能,无论从其成果形式和方法来说,还是从其本质和内容来说,都是多方面的。在作为意识形态基础的世界观的形成上,历史学的贡献特别重要,唯物主义世界观是在同各种具体科学的紧密结合中发展起来的。为了发挥史学对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年一代进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的功能,苏联比较重视史学研究的普及工作。1983年9月,苏联科学院历史学部曾作出改善历史学部各研究所和各高等院校、 中等学校科研教学组织的联系的决定,同时还决定组织普及历史知识的有关电视节目,编辑出版科普性的历史杂志,恢复出版《祖国历史的篇章》等历史科普丛书。此外,苏联史学家还参加编写中小学历史教学大纲、教科书及教学参考用书的工作。 (三)意识形态领域思想斗争的功能。苏联史学界认为,批判资产阶级史学是马克思主义史学的一项迫切任务。一些苏联史学家认为,资产阶级史学已病入膏肓,出现了不可克服的危机。这一危机是帝国主义时代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总危机的表现。资产阶级史学危机首先表现为认识论原理的危机,其具体表现为否认历史科学是认识社会发展规律的一门科学,否认历史发展的规律性。苏联学者对这一问题进行长期的深入的批判,主要内容是批判资产阶级史学用伪装的唯物主义理论观点代替露骨的唯心主义观点;批判资产阶级史学对社会发展规律的否定;批判资产阶级史学强调记述、描述的作用;批判资产阶级史学割裂社会矛盾中政治、经济、思想(精神)三方面的辩证关系;批判资产阶级史学认为马克思主义史学“只分析社会生活在经济上诸方面表现”这种庸俗的偏见等。 进入八十年代以来,苏联史学界继续把对西方资产阶级史学的批判作为史学研究的任务之一,但在具体内容上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强调提高批判质量,不能让“重复众所周知的马克思主义原理代替有根有据的分析”的现象再继续下去。为做到这一点,苏联科学院历史学部的各研究所、科学委员会和有关杂志都加强了对现代资产阶级史学史进行分析,加强对国外史学流派的研究; 其二是注意到西方资产阶级史学近年发生的变化,如莫基尔尼茨基院士于1982年在题为《马克思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历史主义》⑦的长篇论文中指出:二十世纪资产阶级史学思想虽已初具规模,但是,在他们的大合唱里还有不和谐的调子。现代资产阶级历史编纂学是复杂的、多样的,它在研究个别的、有时甚至是本质的问题上也获得了有价值的成果,丰富了史学研究的方法,扩大了研究的范围。因此,应当防止简单的、清一色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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