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文明交往是人类跨入文明门槛之后、直到现在、而且还将持续发展的基本实践活动。 人类历史是生生不已的变动过程。从茹毛饮血的蒙昧时期,进步到今天这样的文明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于总结过去的历史,尤其是在于总结文明交往的历史。 人类的交往是伴随着生产力同步发展的历史过程,因而是历史交往的过程。交往是人类不同于动物的社会本性。交往在逐步克服野蛮状态的历史过程中,使人类不断走上更高文明层次的社会。 人类社会历史不仅仅是社会因素相互作用所推动的物质运动,而且是人们世代积累所创造出来的、有内在联系的文明形态及其交往的序列,其本质是以价值关系为媒介的主客体辩证的文明交往过程。 人类在生产劳动中,表现了双重的交往关系: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在这双重关系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人类社会,是人同自然交往过程中完成的本质统一。 语言的使用,文字的产生,国家和法律秩序的建立,既是人类文明交往中的肇端,又是人类进一步创造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制度文明和生态文明的依托。人类、自然和社会之间的关系,在文明交往的基础上更为密切了。 但是文明交往的经常伴随者是野蛮和残暴,人类身上的人性和动物性总是交织在一起。交往的总趋势是从野蛮到文明的演进,然而,历史交往有时也出现从文明到野蛮的倒退。历史上既有如皮埃尔·艾索贝里在《第三帝国》中所揭示的1933-1945年纳粹统治时期攻击民主、抛弃传统、以知识为耻、以无知为荣、人人自危的德国社会的退化和堕落。现实中也不乏破坏生态文明、社会规范、滥捕乱吃野生动物的公害和国耻(吃)。其他如愚昧、疯狂的事,在文明交往中总是层出不穷。这些事实在总文明交往史上尽管还只是冰山一角,但仍不失为观照人类自身的一面镜子。 文明交往和生产力发展同为人类的基本实践,然而文明交往使生产力的潜在可能性变为实际的现实性,使生产力得以继承、发展,并从偶然的个别发展成为社会的共同财富。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指出:“某一地方创造出来的生产力,特别是发明,在往后的发展中是否失传,取决于交往的扩展情况。只有交往具有世界性质,并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候,只有一切民族都卷入竞争的时候,保存住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才有了保障。”这是文明交往全球化的新阶段。 文明交往形成的交往力,同生产力相互作用,分别组成了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横线和纵线,彼此交叉壁连,纺织成了色彩斑烂的多样性历史画卷。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明之间的交往,不同性质的文明与野蛮之间的矛盾交往运动,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水平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一起,推动着历史的前进。 生产关系从本质上说,是人们在生产和交换过程中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关系。社会成员在社会分工体系中形成的不同地位和结合方式,只有通过彼此交往,才能得到维系和实现。在生产过程中人们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对产品的交换和分配,都辩证统一于交往实践活动之中。交往是生产关系的“粘合剂”。此外,生产关系是交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交往不仅是物质交往,它还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感性和精神变换活动。这就是人们精神生产活动及其能力、产品等交换和交流的精神交往。 精神交往改变着人们的主观世界和人与人的精神关系,并且使精神生产的理论成果,凝结成政治、法律、宗教、文艺、道德、哲学等意识形态上层建筑。精神交往虽是上层建筑意识形态得以建立的前提条件,但其基础是物质交往。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前引书中所说:“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 总之,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形成和发展,既离不开物质交往,也离不开精神交往。交往在整个历史发展过程中构成了一个有联系的交往形式的序列,这种序列在不断实行新旧更替,但其内容总归于交往的直接产物--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制度文明和生态文明。 文明交往的意义,不但表现于交往的内容和形式在新陈代谢中由低级向高级演进、由野蛮状态向文明化上升;而且也使历史交往由地域的、民族的交往,走向世界性的普遍交往,使历史逐步转变为全世界历史。这是人类历史上一个意味深长的巨变。文明交往的每一进展,都包含着全球性的发展趋势。这种趋势是人类活动范围随着交往扩大的表现。这种趋势在十六世纪加快了发展步伐,逐渐形成为当今的全球化交往。 文明交往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是人类历史变革和社会进步的标尺,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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