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与利玛窦之交游及影响(3)
直至万历三十三年(1605),徐光启在京期间还是不断地向利玛窦学习。1605年5月10日利玛窦致高斯塔神父书云: 他把从我们这里所听见的好事和有益的事,或是关于圣教道理,或是关于西方科学,凡可以加重我们声誉的,他都笔录下来,预备编辑成书,他已经开始听我们讲授逻辑学和几何学,但他不能继续听讲,因为不愿意耽误他再升一级。(22) 则1604年徐光启多读《天主实义》、《二十五言》等哲学、伦理学译著,而1605年徐光启已转向学习圣教道理和西方科学之书,前后已略有差异。徐光启其时也认为“既然已经印刷了有关信仰和道德的书籍,现在他们就应该印行一些有关欧洲科学的书籍,引导人们做进一步的研究,内容则要新奇而有证明”(23)。以利玛窦致高斯塔神父信比对,可知徐光启的西学认识已渐次转移,即由西人“归诚上帝、乾乾昭事”之至大者,转入象数之学,即“先生(按即利玛窦)之学略有三种,大者修身事天,小者格物穷理,物理之一端别为象数”(24)。 (三)合作译书(1606-1607) 由于徐光启在学习西学方面的成绩及与利玛窦之间的密切关系,故双方决定合作翻译西书,首选为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利玛窦撰于1607年的《译几何原本引》述此事甚详: 客秋,乃询西庠举业,余以格物实义应。及谈几何家之说,余为述此书之精,且陈翻译之难,及向来中缀状。先生曰:吾先正有言,一物不知,儒者之耻,今此一家已失传,为其学者皆暗中摸索耳。既遇此书,又遇子不骄不吝,欲相指授,岂可畏劳玩日,当吾世而失之?……先生就功,命余口传,自以笔受焉。反复展转,求合本书之意,以中夏之文重复订正,凡三易稿。先生勤,余不敢承以怠,迄今春首,其最要者前六卷,获卒业矣。(25) 利玛窦1608年3月6日在北京的信称: (去年),这位绅士(徐光启)和我一起把欧几里德《几何原本》译成中文。……徐进士还为这部书撰写了一篇文辞典雅的序文,由他亲手书写刻本付印。(26) 利玛窦还称: 徐保禄进步很大,他已用优美的中国文字写出来他学到的一切东西。一年之内,他们就用清晰而优美中文体裁出版一套很像样的《几何原本》前六卷。(27) “客秋”,指的是万历三十四年秋,为1606年7-9月;“春首”则是指万历三十五年正月,即1607年2-3月。如满打满算的话,由利玛窦口述、徐光启笔译的二人合作方式前后持续了8个多月的时间。翻译6卷《几何原本》,如此大的工作量,仅用了8个月时间就得以完成,一方面反映了利玛窦本身的中文能力很强,另一方面也反映徐、利二人工作之勤奋及配合之密切。 《几何原本》译出之后,利、徐又合作翻译《测量法义》一书,也是由利玛窦口译,徐光启笔受。徐光启《题测量法义》: 西泰子(利玛窦)之译测量诸法也,十年矣。法而系之义也,自岁丁未始也。曷待乎?于时《几何原本》之六卷始卒业矣,至是而后能传其义也。(28) 丁未,即1607年。可知《测量法义》应是在译完《几何原本》后于当年又翻译了这本书。 这一段时间,由口授笔译之缘故,徐、利二人基本上应该是天天都在一起,所谓“朝夕相处,殆无虚日”(29),即应指此者。而这一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使徐光启在西学的学习上获得更大的提高,即李杕所言:“问道之余,讲求西法。利子口译,公则笔之。天文、地理、形性、水利诸学,罔不探究。而推算历学,尤加意焉。”(30) 二、徐光启在西学方面受利玛窦之影响 由于利玛窦对徐光启的倚重及与徐光启其人西学交游的深入,徐光启受利玛窦西学方面的影响也日趋多元。所谓科学知识体系建构方面,主要体现在天文、历法、舆地、算术、水利、筑造铳台等诸层面。 第一,利玛窦对徐光启的影响,首先集中于地理学、天文学知识上。《利玛窦中国札记》称: 利玛窦神父开始时是讲授地理学和天文学的基本原理,虽然他最初教的并没有任何受过教育的欧洲人所不知道的东西,但是对于那些固执地维护从自己的祖先传下来的错误的人,他教的东西简直是骇人听闻,是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东西。(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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