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态安全危机:生态边疆变迁的后果 中国是个生物多样性特点凸显的国家,物种数占世界总数的10%。由于历史时期的开发及生态的破坏,很多物种逐渐减少乃至灭绝。20世纪后,绝大多数的物种仅保留在交通不便的边疆、民族地区。但现当代边疆地区的无章无序的开发,生态边疆分界线不断被破坏,生物多样性特点正在丧失,灭绝的物种数量日益增多。同时,边疆还成为了异域物种入侵的通道及首要之区,边疆地区的本土生态系统日趋激烈地发生着不可逆的变化。在桉树、微甘菊、紫茎泽兰、空心莲子草、互花米草、豚草、水葫芦、少花蒺藜草、烟粉虱、巴西龟、麦穗鱼、福寿螺、食人鲳、太湖银鱼、小龙虾、白玉蜗牛、蔗扁蛾、湿地松粉蚧、美国白蛾、非洲大蜗牛、牛蛙等越来越多的异域物种的纷纷入侵之下,中国生物分布区域的自然分隔因素几乎被全面打破,土著物种区不断被强制嵌入了新种群,很多地区的生态边疆分界线开始断裂、混乱,新的分界线不断出现后又不断被替换。生态边疆的急剧动荡及变迁,严重影响到了区域环境及生态安全。从2013年统计的数据看,入侵中国的外来生物已有544种,其中大面积发生、危害严重的物种多达100多种,且不断处于增长的态势中,入侵范围涉及农田、湿地、森林、河流、岛屿、城镇居民区等几乎所有生态系统,并肆意蔓延,扩散成灾,破坏了丰富多样的本土生态系统和复杂古老的生物区系,进一步打破原有的生物界线,生态边疆不断发生着新的转型及变化。 入侵物种造成的本土生物种群的衰退及生态边疆分界线的不断变异与重构,除了使传统的农林牧渔业遭受严重损失外,区域生态安全、经济安全和民众健康也受到巨大威胁,由此造成的生物安全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在近代化早期,很多国家及地区的自然疆域线与生态界域的边疆线往往是重合的,这些地区长期以来是本国或本区域生态环境保护相对较好,生物物种相对较多的地区,生物边疆分界线的自然色彩一度极为明显。但全球化及市场经济的日渐深入,边疆地区生态环境遭到了日益严重的破坏,生态系统严重退化,生物多样性特点日渐迅速地丧失。尤其是在行政分界区及国家疆域的边疆地区,生态边疆分界线逐渐淡化,很多因地理地貌的分割作用而形成的传统疆界对生物移民的阻隔作用及生态分割功能日渐减弱、丧失,入侵物种通过边疆进入内地,边疆地区成为各种异域物种入侵的首要地区。如中国西南边疆地区成为很多国家权利触角最敏感、利益之争最激烈的区域,各种利益集团汇聚开发,森林覆盖率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减少,生态环境的急剧恶化影响到了边疆社会、经济、文化、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如江河的断流和严重污染、水资源供需矛盾的激化,使下游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受到威胁;生物资源的过量消耗和物种的大量消失,不仅破坏了本土生态系统,削弱了工农业生产的原材料供给能力,促发的洪涝、干旱、泥石流、尘暴等环境灾害进一步破坏了生态环境,影响着生态的自我恢复速度及其成效的发挥,旧有的自然生态边疆线继续被打破,新的具有防护功能的生态边疆线尚未建立或根本无法建立,植被及其他物种的分布规律日渐减弱且日趋混杂,生态边疆界线继续混乱、模糊及断裂,严重影响到了区域生态安全的稳定及持续发展,不断引发生态危机。如连接云南—缅甸的澜沧江、云南—老挝的湄公河就因为上游地区大量修建电站,不仅下游水量减少,阻碍了水生生物的运动和迁徙,也改变了流向下游的水量和泛洪起始时间,引发了河流生物的入侵,河流生态系统及其安全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这些地区也就成为防范外来物种入侵、建立生态安全防护屏障线的桥头堡。 这就使传统的人文边疆与生态边疆的内涵有了共同连接、共同发展的基础,生态边疆的内涵更为丰富,不仅具有生物及其生态系统的边疆分界线内涵,也具有了生物入侵分界线、生态系统安全防护性能分界线的内涵,这正是现当代生态边疆的完整内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