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之三,思想开明,性格开朗,好结交。 与外界往来既能开阔眼界,又能增长见识。1903年新政初起时,《大公报》刊载评论说:“近来京中各亲王贝子与外国官商往来者,惟醇王、肃王、振贝子三人为最密,改良中国之心亦最热,肃王不仅学英文,并请某西员教其子以西国兵法。”(41)此时载沣20岁、载振27岁,年长的善耆也只有37岁。据说载泽、载洵、载涛酷爱结交新式学生。由此有人讽刺说:“故学生一派乘之而起。若辈接近邸第,把持部务,若似乎在王公及部员之间,生出一重障碍也者。至部则曰‘王爷、公爷之意也’,在邸则又曰‘部员非此不可’,因而上下其手,甚至潜施毒计,以覆其宗。”(42) 跟善耆往来密切的汪荣宝,曾给他特制一方“好贤如缁衣”的闲章,形象地说明了善耆的性格特点(43)。而善耆则给归国留学生们安排工作,从而给清末城市建设和行政管理带来新风(44)。革命党人程家柽、谷思慎与善耆交往密切,甚至被延为幕僚。善耆称程家柽为“学界魁杰”,颇“引之以自重”“备道倾慕”“言之殷勤”(45),还把程妻留在肃王府中教书。汪精卫暗杀未遂被捕后,善耆没有难为他,反而“再三慰问,极致钦祟”,这在亲贵中颇为罕见(46)。汪精卫被捕之前,早已因为鼓吹革命而名动大江南北。即便这样,善耆仍力主不杀,足见其开明与胆识。善耆的新潮绝不是无源之水。史载,他接受新思想的源头之一是看《民报》,据说当时他每期必读,期期不落(47)。不管善耆的出发点是什么,开明带来的社会影响无疑是积极的。 表现之四,政治上的不成熟及认识能力不足。 1902年,载振出访英国受到强烈震撼,回国后立即提出发展商务、路矿、学堂等建议。慈禧细问其详,载振回应说:“西国盛轨一时,不能遽臻,若日本今日情形,中国不难企及。”(48)1910年,海军大臣载洵抱定分购各国舰船的计划,曾说根本的办法是自己制造,但一时能力财力有所不逮,为了救急,只能采买,既可以“联络邦交”,也可以保守中国海军的机密(49)。年龄最小、阅历最少的是载涛,他出国后受的刺激最大。他深感“国势之危,千钧一发”,还经常为此伤心落泪。因此极力主张速练陆军,“有欲将中国一跃而为世界头等国之概”(50)。随即在各种场合大声疾呼,昌言改革。谈及政纲,他直截了当地说,“欲破除今日政界积习,非持急进主义不可”(51)。皇族内阁宣布后,第一任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在就职演说中讲道:“诚以交通时代与闭关时代不同,立宪时代又与专制时代不同。昔以保守为主者,今则以进取为宗。昔行消极主义,而可以保安者,今则非行积极主义不可以图存,是则大势所趋,不得不然。”(52) 政治上的不成熟还表现在保路运动兴起之后,少壮亲贵们的盲目乐观。保路运动、黄花岗起义发生后,亲贵不以为然,甚至说:“纵使广东亦叛,不过四川第二而已。彼广东无故尚有匪乱,何况今日有词可借,以此恫吓,殊不足畏,转是总督借端要挟,为可畏、可恶也。”他们错误估计形势,认为中央与地方的矛盾远比其他因素更高(53)。在辛亥革命已成燎原之势,汪荣宝等一伙年轻人跑到善耆家里问计时,善耆依旧相当乐观,他“以为东南各省之纷扰如同儿戏,倘中央政府立定脚跟,各省自然瓦解,并力劝余镇定,毋自惊扰”(54)。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