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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类型分析：职业变迁的时代特征 在对德意志人物群像作了素描之后，我们有必要对具体的人群作深度分析。职业身份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正如前文提到的那样，ADB当中涉及历史人物的职业名目繁多，许多人还具有跨界情况。为了方便分析，我们想到一个办法，对于具有多重职业身份的历史人物，就以10年为界，把所有从事过的职业都统计进来，以勾画一幅完整的职业图景，如图9所示。  图9 ADB收录职业类别 我们发现一个有悖常识的现象。许多涉及德意志的现代通俗读物，往往把德意志描绘成哲学家的国度。这种错觉或许源自大众媒体的宣传，一些期刊杂志推出的文化议题，会刻意强调德国古典哲学的价值，在各种评选德意志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排名时，马克思、康德等哲学家通常作为名列前茅的人物进入大众视野。另外，德意志从18世纪以来确实为人类的精神世界贡献了大批哲学家，西方文化的精神内核至今还要拜莱布尼茨等哲学家的思想体系所赐。然而，透过对ADB的观察，德意志盛产“哲学家”的表述似乎是一种神话，虽然从学术渊源上讲，“哲学家”同“神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ADB的编撰者给历史人物贴上不同的标签，必定有他们的充分理由。我们基于这样的数据，发现了这样的事实：在排名前十的职业中，“神学家”、“法学家”才是真正代表德意志人水准的职业(如果把作曲家、作家、画家等都贴上“艺术家”的标签，人数最多的职业其实是“艺术家”)。我们对于“神学家”脱颖而出并不感到意外，施特伊德林(Karl Studlin)早在1804年就提到德意志文化的一些关键特征，“德意志在总体上是非常宗教化的民族，他们对宗教问题的思考比其他民族更加深刻……没有哪个民族像德意志那样在宗教问题上投入如此多的精力、体验和耐心。”(53)与此同时，除了医生、数学家算得上具有理科背景的群体，大部分德意志人都是文科背景出身，这个现象也证实了许多学者的猜测，德意志的立国是一群文人首先在纸面上构建起来的。(54) 就职业的整体状况而言，ADB给我们提供了10世纪以来的丰富数据，如何从它们当中挖掘出有效信息?美国学者默顿(Robert Merton)用量化分析方法研究17世纪英格兰的职业状况，为我们带来了启示。默顿试图找到17世纪英国科学异军突起的原因，他通过职业转换的宏观研究发现，17世纪英国科学的加速发展与当时英格兰社会精英的职业兴趣转移存在关联。(55)在德意志人物志的语境中，世俗职业的变化是否也能反映时代变迁的特性?为了分析方便，我们重点关注四类职业，它们分别是艺术类、人文类、宗教类以及科学类。 先看16世纪以前的职业状况：首先，宗教类职业一直居于强势地位，对德意志人的吸引力远远高于科学类工作，而且科学类工作在很晚才开始出现。 其次，人文类工作增速明显，特别是在14世纪人文主义革命兴起以后，其增长速度远远高于宗教类工作，大有赶超的意味。  图10 16世纪之前的职业趋势 16-18世纪近三百年的趋势也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有几个时间节点尤其值得关注。宗教改革之前，宗教类行业对人的吸引力一如既往地强烈，大部分人选择了与宗教相关的职业；但是在宗教改革时期，艺术类的工作发展起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