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水谷又迅速拉出小肠。新田边帮着倒肠子,边瞪着大眼睛查点着,然后放回原处。在倒肠子过程中,人内脏那股青草气味在周围散发着。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对健康人的这种内脏气味,不仅不觉得难闻,反而闻到后觉得挺舒服。 大肠,特别是S型的结肠等内脏各脏器不仅没有病灶,而且一点儿异常都没有,完全是个健康人的内脏。 就这样,按计划完成了开腹手术、内脏病理和解剖检查,做完这些后又把腹膜给缝合上了。 后来,四个军医分成两组,按照左脚右腕的做法同时进行切断活人手术。从外科技术的角度,这一天的活人解剖对于我来说是最拿手的了。 新田和高岩在争着看手术书。 快要开始的时候,我突然担心起麻醉状态来,于是把手伸到盖布下诊脉。觉得弱一点,就提醒森下军曹把乙醚点滴放慢些。我想麻醉过量,中途中国人的性命出危险,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活人解剖不就吹了吗。 我催促助手高岩洗手消毒,我也去洗手并换上消过毒的手术衣,实际上这都是形式。在中国人的右腕和左腿根儿扎上了止血带。 水谷和我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后手术正式开始。我用很大的切断刀在大腿下三分之一处切开一圈,血液从皮下血管中流出,与我同组的高岩慌忙地想去止血。 “先别管它!血反正要流的。”我不耐烦地脱口而出。 用刀切可以切到筋膜,从那里可以见到暗红色肌肉,剥离皮肤再卷起来,就可切掉大腿。那种感觉,我已经习惯了。 我想高岩少尉需要试一下,于是把刀递给他。 我在做第一次切断手术时,对一下子流出好多血也张皇失措。肌肉在抽搐,那样被切割心里觉得有点发怵。做过两三次逐渐习惯,再上止血带就不担心流血了。喀哧一声切断,那种感触,不是外科医生是体会不到的,是一种有魅力的乐趣。 “首先握住刀,把刀冲着自己的方向。对,对。我用同样的要领一口气切一圈直到滑头。后面再切的话,肌肉的横断面成锯齿状,血管的切口被肌肉遮着。因为止血很麻烦,所以不如下决心一刀解决问题,这是很重要的。” 我一边很快地说着,一边让高岩少尉做准备,“好,切吧!” 我催促道。 高岩少尉的眼里现出一种紧张神态,但还是按我说的那样,大胆地从我指示的地方开始了。他用刀一切,喀哧一声好象切到了大腿骨。往下切时下面的肌肉层抽搐收缩翻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象瀑布一样流出来。高岩此时被血液流出的激烈程度给惊呆了。我迅速取出别的手术刀,用手分开肌肉,用力在大腿骨上剥离骨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