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切大腿骨。把肌肉往上推,尽量地往上推,然后剥离肌肉和筋膜。高岩用骨锯在锯大腿骨,锯发出沉闷的声响。从骨髓中渗出的油脂和血液,连同锯下的骨头碴子附着在锯齿上,骨锯不大好用。我看不下去高岩这种费力的动作,“没关系的,再使点劲儿!怎么样,大胆干吧!”高岩使劲地锯起来,咣当一声骨头锯下来了。由于过急了,把着脚尖的卫生兵没有一点准备,从手边滑落下来,大腿发出“咚”的声音掉在水泥地上,落在我和高岩的鞋旁,血花四溅。 切下来的大腿在地上那样放着,没有人管。我对高岩说:“洗洗手去吧!”因为弄得我们满手是血。 四只手一齐放在脸盆里,当手搓着已经凝结成块的血迹时,洁白的甲酚溶液眼看着变成黑红色。我又两手捧着消毒水洗掉了脚上的血迹。 该是切断后的处置工作了。我让高岩帮助结扎血管,然后用锉锉骨头,接着找出神经,尽量将肌肉推上去,在其根部做。 “今天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去做,如果是普通的切断技术,当然要考虑安装假肢,……神经在刀口附近,所以是很疼的。 要尽量在神经下面动,而且要把骨头包在肌肉里,你看见了吧?” 高岩默默地点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手的动作。我让卫生兵把止血带放松一些,于是血从四五根细的动脉中大量流出,高岩看到这种情况似乎很不安。“这样出血法,缝合之后是可以止住的。”我在肌肉上走针缝了二三个地方给他看。 高岩开始缝合皮肤了,我用手术钳子挟住堵住骨端骨髓的纱布。吸足血的纱布,用手指一按,血就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 我们的切断手术就此结束了。我抬头一看,水谷和新田他们也切完了,正在吸烟呢。 我也想赶紧抽支烟,可是在计划里还有支气管切开手术没做。心想得快些结束了,于是让停止麻醉,往上拉血染的盖布,把正中间的裂缝处放在颈部。这作为应急处理技术,是特别重要的,我决定让高岩做。 在颈下放置一个小枕头,用手指压着喉突出部的所谓“喉节”,我说:“就在这下面竖着下刀,做吧!” “切喉这种手术,总有一种不安的心理,怕切深了是不是?” 手持手术刀的高岩,小心翼翼地竖着在皮肤上开了个小口,几乎没有出血。我在一旁向左右分开薄薄的肌肉,从下面露出了白色的支气管。 “就是这个。这种切开手术,应该刀刃向上,象钩一样地切开!” 我拿起手术刀,做了个动作让他看着。高岩仿照我把刀切入支气管中。突然出现一种令人不快的声音,这是支气管中的空气泄露了。我从机械台上取来支气管插管,从刀口处插入支气管里。“一般的做法是在皮肤上走针,把插管固定住,但今天只练切开和插入的要领就行了。”然后把拔出来的插管扔到机械台上。高岩缝了一针后,计划中的手术全部完成了。 “到此全部完成!”我冲着院长报告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