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被硬往手术台上推,但他不明白要干什么。宪兵想硬把他推过去,逼得他毫无办法,只好坐在手术台上,可他疑惑不解,左右环顾着。这时他被猛地搬倒,我冷不防地压住他的头,并用下巴示意给水谷见习士官进行麻醉。三个军医和森下军曹还有卫生兵等都已围到手术台来了。水谷见习士官从头部这边靠近,把纱布往嘴上一堵,周围的人同时上来,有的压胳膊,有的压腿压腰和肩膀。我两手用力地抱住他的头。 当把沾足氯乙烷的纱布堵在嘴和鼻子上时,被突然蒙住头的中国人拼命抵抗,他想坐起来。我们7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上面压他,手术台摇晃二三次。一个卫生兵拿来手术用的软棉绳把中国人的大腿绑在手术台上,大家都气喘吁吁的。中国人燃烧起愤怒之火,他咬牙,憋气,用力左右晃头,想把纱布从嘴上甩掉。他在拼死地抗争着。水谷见习士官象被这种激烈程度吓住了似地,一只手握着氯乙烷瓶子,一只手按着纱布在那里发呆。我焦急地叫道:“喂,喂,接着倒氯乙烷呀!” 水谷象刚醒过来似地慌忙用力拧氯乙烷的盖子,猛地冒出来的氯乙烷成一条线被纱布吸进去。周围立刻被呛鼻子的强烈氯乙烷气味所笼罩,甚至连压着中国人头部的我也被呛得要昏迷了。这时,中国人闭上了眼睛,由于蒸发的氯乙烷的强烈刺激,眼睛是睁不开的。我使劲地把他的嘴给弄开,这个时候他的呼吸困难起来,眼看着浑身瘫软下来。看来麻醉起作用了,我不加思索地嘟囔着,“太好了!” “真够费劲儿的,……水谷君,现在可以换成乙醚了吧!” 水谷点头表示同意,他麻利地将纱布垫到准备好的口罩上,然后向上面吧嗒吧嗒地滴入乙醚。中国人的呼吸急促,身体开始瘫软。大家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可是人还没有完全瘫软,我又提醒大家注意。 “快到麻醉兴奋期了,还得乱蹦几下呢,可别疏忽大意,现在撒手还早点儿!” 不大工夫,这个中国人的手剧烈地动了二三下,因为有大家按着,所以没有怎么样。中国人终于精疲力尽,完全进入深麻醉状态了。他的呼吸平稳了,不大工夫象是睡着一样。 “好,我们胜利了!!他现在想哭想笑都办不到啦!”我很满足,松开手后命令道:“做手术准备,搬机器去。”机器推来了,水谷见习士官递过乙醚瓶,让森下军曹换着搞麻醉,然后他去换手术衣。三个军医已经换好了衣服洗着手。 看到这般情景有些惊奇的宪兵走过来问我:“那个人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啊,他已经睡觉了,现在不必担心他会逃跑,而且把他的手割下来,把胳膊解下来。那家伙还照样睡觉,他已经去极乐世界了。比起被枪杀痛苦地死去,这种办法要舒服得多。 这正是我们医生的功德呀,哈哈哈……”由于受到我张大嘴笑的影响,宪兵也傻笑着直点头。我也去换上了手术衣。不要说开腹手术,就连一般的真正手术都没做过的学生出身的高岩少尉,今天不知怎么啦一言不发,他在那里不知所措。 “喂,高岩少尉,你怎么啦?” “没有什么。” 对我这种嘲弄似的问话,他认真起来,瞪起眼睛苦笑一下。不过,没有带口罩的嘴唇只是微微地动着。在我看来,这种感情上的东西无所谓。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