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书钞》引徵《汉纪》之处也为数不少。所引《汉纪》,一般是指荀悦之作,但有时则指《东观汉记》,这种情况,要特别细心考索才能分辨清楚。如卷二四《慈仁篇》有“太后慈仁,子孙赖福,力役”一条标目,(43)其下注“《汉纪》”。这里所引《汉纪》,即指《东观汉记》。《太平御览》卷一三六引《东观汉记》云:“中元元年,告祠高庙曰:‘高皇吕后不宜配食。薄太姬慈仁,孝文皇帝贤明,子孙赖福,延至于今,宜配食地只高庙。今上薄太后尊号为高皇后,迁吕太后于園,四时上祭。’”显然,《北堂书钞》“太后慈仁”云云是节引於《东观汉记》所记薄太后事。在明正德蓝格抄本和严可均校明黑格抄本中,(44)“《汉纪》”均作“《汉记》”,此尤可证“太后慈仁”云云确实出自《东观汉记》。笔者通读了荀悦《汉纪》,没有发现“太后慈仁,子孙赖福”二语,这愈加可以证实,《北堂书钞》卷二四《慈仁篇》所引“《汉纪》”,是指《东观汉记》。 在《北堂书钞》中,还把《东观汉记》称作《东观》、《东观记》、《东观汉记》。(45)《隋书·音乐志》载牛弘之议,又把《东观汉记》称作《东观书》。 入唐以后,人们对《东观汉记》所使用的各种书名情况,与隋代已略有不同。一是异称减少,除《东观汉记》一称外,只有《汉记》、《东观记》、《东观书》诸称。二是人们习惯使用的名称比较集中。在诸称之中,人们最习惯使用《东观汉记》和《东观记》二称。徐坚撰《初学记》,引徵《东观汉记》一百一十条,书名称《东观汉记》者一百零八条,称《东观记》者二条。欧阳询撰《艺文类聚》,引徵《东观汉记》一百六十馀条,书名全采用《东观汉记》一称。李贤注释范晔《后汉书》,引徵《东观汉记》四百馀处,称《东观记》者多达四百处左右。唐代虽然还保留了《汉记》一称,如《汉书·艺文志》颜师古注曾一次引徵《东观汉记》,把书名称为《汉记》,但这种情况已很罕见。 到了宋代,情况与唐代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东观汉记》一称已被人们普遍接受,其他異称,如《东观记》一称在《古今合璧事类备要》等书中偶有出现,(46)但这毕竟不是一种普遍现象。宋人所撰书中,引徵《东观汉记》最多者,首推李昉等人所撰的《太平御覧》,全书引《东观汉记》一千二百条左右,所用书名,基本上採用《东观汉记》一稱。(47)后代的情况,大体与宋代相类似。清高士奇辑《续编珠》一书,还使用过《汉记》一稱,但这已属极个别的现象。(48) 注释: ①以上所述皆本范晔《后汉书·光武纪》。 ②《汉书·鲍宣传》。 ③刘知几《史通·古今正史篇》云:“《史记》所书,年止汉武,太初以后,阙而不录。其后刘向、向子歆及诸好事者,若冯商、卫衡、杨雄、史岑、梁審、肆仁、晉冯、段肃、金丹、冯衍、韦融、萧奋、刘恂等相次撰续,迄於哀、平间,猶名《史记》。” ④班彪作《后传》六十五篇,见刘知几《史通·古今正史篇》。《后汉书·班彪传》云彪“作《后传》数十篇”。 ⑤见《后汉书·安帝纪》。《和熹邓皇后纪》亦云:邓太后“博選诸儒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馀人,诣东观雠校传记。”又《文苑刘珍传》云:“永初中,为谒者僕射。邓太后诏使与校书刘騊{K18C02.jpg}、马融及《五经》博士校定东观《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整齐脱误,是正文字。”又《宦者蔡倫传》云:“元初……四年,帝以经传之文多不正定,乃選通儒谒者刘珍及博士良史诣东观,各雠校家法,令倫監典其事。” ⑥见《后汉书·和熹邓皇后纪》。 ⑦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云:“章懐注载衡表自稱‘臣仰幹史职者’,谓太史令耳,(自注:本传前已稱太史令为史职。)非谓史官之职。”此说甚是。 ⑧“孝穆、崇二皇”,浦起龙《史通通释》注云:“当作獻穆、孝崇二皇后。”此说有误,详见下文。 ⑨见《后汉书·宦者孫程传》。 ⑩事又见《后汉书》中《宦者孙程传》、《郭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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