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学者认为觵是觥的变体,因为两者的古音都是kw ǎ ng。在《诗经》里,兕觥总是用于宴会等喜庆场合,但是这个觵却是用作惩罚的器具。如果这个器具是一个实心的犀牛角,中间肯定是人工掏空的。相反,牛角本是空心,空心出自天然,因此作为惩罚器具会更有意义。因为水牛角比黄牛角的容量大,似乎尤其适用于惩罚。 《仪礼·乡射礼》(卷5)谈到兕中的制作,它是兕形容器(大夫,兕中,各以其物获)。 《左传·宣公二年》提到用犀牛、牛和兕的皮制作铠甲的问题。这三种动物是不同的。《左传·成公十四年》提到兕觥(引用《诗经·小雅·桑扈》)。《左传·昭公元年》说到客人们举起兕爵饮酒作乐(举兕爵……,饮酒乐……)。 《国语·晋语》卷14:“从前我们的先祖唐叔在徒地的森林里用他的箭射一只兕,杀死了它并且制作了一副铠甲……”(昔吾先君唐叔射兕于徒林,殪,以为大甲……) 同样,也提到可以用箭射杀兕,但是,另一方面又说的很清楚:兕的皮很厚,足以用来制作铠甲。 《国语·楚语》卷17:“在巴地和浦地有数量很多的犀牛、、兕、象……”(巴浦之犀、、兕、象,其可尽乎……) 这里同样把兕和犀牛作了清楚的划分。兕前面的字是,即生长在四川巴郡的西藏牦牛(Tibetan yack,Bos grunniens),兕可能是另外一种野牛。 《战国策·楚策》(四部丛书)卷5:把兕和虎并举,还说当一头发怒的兕攻击王车的时候:“王亲自射(箭)然后用旃旄杀死它。(有狂兕牜羊车依轮而至,王亲引弓而射,壹发而殪。王抽旃旄而抑兕首……)”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犀牛身上。 《战国策·宋策》(四部丛书)卷10:描述云梦泽的动物,列举有犀牛、兕、獐和鹿等各种不同的种类(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 《楚辞·招魂》卷4:“王亲自射(箭),他害怕灰兕。(君王亲发兮,惮青兕。) 兕是灰(青)色的,它是可以用箭射杀的凶猛野兽。《楚辞·九思》也把兕和虎并提,且把它们当成坏人的表征。 《列子·仲尼》卷4:“我能撕裂犀牛和兕的皮。”(吾之力能裂犀兕之革。) 把兕拿来和犀牛比皮厚,这个兕更像是水牛而非黄牛。 《山海经》之《祷过之山》卷1;《西山经》卷2之《嶓冢之山》、《女妆之山》、《厎阳之山》、《众兽之山》;《北山经》卷3之《敦薨之山》;《中山经》之《美山》、《崌山》,兕与犀牛、熊、虎、豹、牛、牦牛、鹿和象并举。有一处记载尤其值得注意: 《海内南经》卷10:“舜墓的东边,湘江的南边有兕;它们样子象牛,苍黑的皮肤,头上有一只角。”(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 先秦文献多次提及兕,第一次说到兕有独角的是《山海经》。从此以后,有几位作者提到兕有独角,很可能他们都受到《山海经》的影响。但是《山海经》的许多描述荒诞离奇,是当时流行的故事。比如,《山海经》是这样描述犀牛的: 《中山经·釐山》:“有一种野兽像牛,灰色,哭起来像婴儿,吃人,人称犀牛。”(有兽焉,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其名曰犀渠。) 把《山海经》当成真实可靠的史料是不切实际的。 《竹书纪年·周昭王十六年》:“在王伐荆楚时,渡过汉水遇到大兕。”(伐楚荆,涉汉,遇大兕……)由此可知兕是可以在水里发现的。 《晏子春秋》之《内篇·谏上》卷1把兕与虎并举的(手裂兕虎)。 《吕氏春秋》卷11提及“用箭射杀追赶你的兕”。(射随兕,中之……)要用弓箭射杀一头因伤而暴怒的犀牛显然是不可能的。相反,如果是一头野牛就很可以理解。注意这事就曾经在云梦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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