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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皇五帝到秦皇汉武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集刊》 赵锡元/赵玉宝 参加讨论

一、循着历史的轨迹--权力产生的一般过程
    我国古代,由原始氏族社会进入阶级社会和国家的初期,与西方“古典的古代”相比较,其特点是:生产力水平相对的低下,还在青铜器时代的早期,甚至金石并用阶段,中华民族的先民们就开始向国家的门槛跨越了。那时候,社会经济很不发达,除农业、畜牧业略具规模外,工商业十分薄弱,尤其是商业交往很少,外来居民寥寥,只有由战争中掠获的战俘奴隶,被偶然使用在国家的各种手工业作坊和分散在各个有势力的家族中,氏族血缘纽带的联结十分牢固。因而初期国家权力机构的建立,往往和军事活动联系在一起,如“禹攻三苗”、“启伐有扈”、“汤放桀”、“武王伐纣”、“成王践奄”等,或者说,中国古代国家机关的设置,主要是为了组织本族人民对外战争的需要,所以军事统帅往往首先转化为国家的君主,这就产生了“王”。“王”字的字形,在殷虚出土甲骨文中最早的写法象顶天立地,唯我独尊的人,正是权力的象征。《说文解字》说:“王,天下所归往也。”许慎从字的读音方面解释王是受人民拥戴的人。在古代,王自称“余一人”,是具有特殊身分的人的谦称,略如后世的王自称“孤家”、“寡人”。这从古代文献或甲骨文中都能找到证明。
    权力的集中是逐渐完成的。最初,权力并没有集中于一人之手,行政、司法、军事指挥、祭祀等权限都是分散的,由结盟的各氏族首领分别担任。从《尚书·尧典》所记,尧仅是一位大氏族的长老,本人并没有特殊的权力,他在联盟中虽是最高领袖,但只有主持大会、提出议案的权限,舜则是他的副手和继承人①。
    军事指挥官并不常设,而是临时指派的。舜因为是尧的副手,遇有战争,所以被指定为军事指挥官。指挥战斗必须握有更多的权力,树立绝对权威,才能对战士具有约束力;我国古代的“◆”,最初本是由军法演化而来,说明权力就是从这里滋生的。战争结束后,对战利品的分配,军事指挥官也往往利用职权之便(事实上也出力最多,较他人多得些,逐渐地集中在他手里的财富自然比其他成员为多,成为氏族内的首富。
    权力和财富不断积累与集中,世袭就成为必要,于是由“禅让”制转变为传子制的条件具备了。开始时,仍需得到大会的一致同意,而且也不一定必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求权力保留在自己的氏族或家族内,因此前首领的兄弟、子侄等就成为最有资格的继承人。这就是“父死子继,兄死弟及”②或“一继一及”③递相出现的原因。经过一定时期后,大会沦为权力握有人所操纵的工具,大会的决议也就成为具文,仅仅是一种形式了。关于这一点,《尚书·盘庚》三篇所记商王盘庚因迁都召开的大会尤为明显。
    只有掌握神权的职务,还不是王所能控制得了的。祭祀权原来操在氏族长老之手,或由专设的神职人员执掌。氏族长老或神职人员不一定必是军事指挥官,这就有可能造成王权与神权的分离与斗争,虽然两者都是为同一目的服务的。最初神权是高于王权的。因为举凡氏族或国家的重大事件,诸如军事统帅的任命或出征,王的即位等,都要举行宗教祭祀活动,以便得到神的佑护,实际是征得神职人员的同意。商代中期发生的“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④,说明这时神职人员还具有相当大的势力;商代后期,甲骨文中武丁时的“王{K1BC01.JPG}曰”卜辞习见,说明王企图直接了解神的意图,以利于王的行动。古代生产力水平低下,科学极端落后,王权不能取代神权,只能在某种程度内控制它,使之成为王权的附庸,双方是互为依存的。因而“武乙射天”⑤就被当时甚或后世人们所非议,武乙也被看成是无道之君。
    氏族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往往以军事编制进行组织,甲骨文“族”字形象地说明是为战争而建置的。军事组织与氏族组织的统一,显贵家族的代表成为国家的掌权人,各级君主们以家族集团之父的身分活跃在社会上,他们凭借地位、财富和权势,凌驾于民众和臣属之上。由于权力和个人能力的结合,权力不断地强化与膨胀,于是来源于氏族议事会的贵族民主传统,在古代中国就显得格外薄弱了。尽管从西周末年到春秋时期,由于各地区经济的发展,贵族民主政治曾一度抬头,但却始终没有走上民主共和制度的道路。从公元前841年至前827年这短短的14年,是我国古代空前绝后的“共和行政”⑥的历史时期,以后,民主与共和运动只能在王权所允许的范围内活动,虽然在个别情况下“国人”也能“出其君”,但贵族民主制度在中国古代始终没有得到充分地发展。到战国时期,尽管“贵戚之卿”仍可以“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⑦,但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所以当齐宣王听到这种言论时,才会“勃然变乎色”。说明它只不过是历史的陈迹而已,最后终于形成以皇帝个人独裁为特点的君主专制的政体,并作为固定模式流传下来。从公元前221年君主政体在中国最后确立起,以后历届王朝均不断继续加强与深化,直到公元1911年“辛亥革命”结束最末一个王朝止,君主专制政体在中国辽阔土地上,总共延续二千有余年,它的影响还在社会各种生活中又继续了若干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仍然还存在着继续肃清其流毒的一项不可忽视的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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