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皇五帝到秦皇汉武(3)
三、禹传子家天下--权力的萌芽 从五帝时起,我国已经进入成文历史时期。虽然我们至今仍未发现确实是属于当时的文字材料,但我国的第一部通史著作,成书于公元前104-91年的《史记》, 其中第一卷写的就是《五帝本纪》,这是汉代伟大史学家司马迁,根据当时流传的《世本》、《纪年》、《尚书》等先秦古籍和他亲自到各地实地考察、搜集各种史料与民间传说,调查研究后写成的。人们常说,中华民族有五千年悠久的文明史,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五帝以后,我国历史上出现了第一个王朝,这就是由禹传子启,建立起“家天下”的夏朝。原来的禅让制度废弃了,开始了父子世代相承袭的传子制度,这就是孔子说的“唐虞禅,夏后殷周继”(12)。孟子解释说,是尧在位时把天下禅让给舜,舜在位时把天下禅让给禹,到禹在位时,虽然也把天下禅让给益了,但后果却截然不同。《孟子·万章上》说: 禹崩,三年之丧毕,益避禹之子于箕山之阴,朝觐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 所以启便公然违反了传统的继承惯例,“即天子之位”,建立起夏王朝,从此君主的真正权力正式开始了。这显然是得益于“禹攻三苗”军事上的胜利,尤其是“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13)的“治水”的巨大成功。最后终于导致禅让制度被废除,父子世袭的家天下继承制度确立起来。从此君主的权力得到公开的炫耀和普遍的承认,再不象以前那样仅在暗中悄悄地增加了。这表现在夏后启于立国之初,就公然召集了“诸侯所由用命”的“钧台之享”(14),并且铸造了象征权力的“九鼎”(15)。夏王朝的开创者和后继人还利用集中起来的财富,过着奢侈放纵的生活,屈原说,“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16)终于招致国破家亡。这同从前“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斲,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17)的生活情趣截然不同,也与乃父“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臿以为民先,股无胈,胫不生毛”(18)的躬亲劳动、以身作则的行为,有巨大差别。所以尽管有传子制的规定,但在权力与财富不断增长、个人私欲迅速加强的刺激下,为争夺王权而发生的“五子之乱”或武观叛乱(19),就不可避免。这种内部兄弟阋墙之争,无疑造成巨大的内耗,从而给时时觊觎王位的其他族人以可乘之机,于是夏代初年一场大规模的王位争夺自然地补开了。《左传》襄公4年记载:“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有穷氏的君主后羿利用夏人反对其君的时机,夺得了夏后氏的政权。但后羿也象夏后氏君主太康那样,“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还重用“伯明氏之谗子弟”寒浞为亲信,寒浞步羿后尘,愚弄人民,又篡夺了羿的政权,羿不知改悔,终为其“家众”所杀,羿子也“死于穷门”。寒浞继续作恶,“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德于民”,后来被出亡在有鬲氏的靡所攻灭。靡灭寒浞“而立少康”,“有穷由是遂亡”(20)。无论有穷氏的得而复失,还是夏后氏的失而复得,都是出自强烈的物质享乐欲望的引诱。从这时开始,个人的能力和智慧不再被用于造福人民的事业,而是成为满足个人卑劣私欲的手段,成为权力的奴婢。此后,个人才智已沉沦于权力的欲海中微不足道了,这就是华夏文明的曙光。恩格斯指出:“卑劣的贪欲是文明时代从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动力。”(21)说得再确切不过了。 应该指出,夏代自少康复国以后的几百年间,夏后氏权力的积累与膨胀经历了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夏后氏的王也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了专制君主的某些特权,成为“刚刚萌芽的国家”(22)权力的化身。但从夏代整个历史时期来看,夏代的王还不完全具有阶级社会中专制君主的基本条件,他们只能算是“企图获得真正王权的军事首长”,(23)“已经图谋夺取专制权,而且有时也达到了目的。但这种侥幸的篡夺者决不是绝对的统治者;不过他们已经开始粉碎氏族制度的枷锁了。”(24)只是到了夏代末年,由于夏后桀“残酷海内,赋敛无度,万民甚苦”(25),导致阶级关系迅速恶化,王权急剧膨胀起来,距离真正的专制君主已近在咫尺。但刚好在这时,夏王朝被新兴起的商汤王所灭,因而王权的这一质变过程和整个社会的质变过程一样,在夏代终于没有最后完成。 四、汤放桀--权力的发展 建立商王朝的开国之君成汤,他的取得王位、得到天下,与以前任何时期的元首或君主都不相同。成汤既不是象黄帝以前那样,由氏族成员选举产生的;也不象尧舜那样,因禅让制度由“传贤”得到的;更不同禹传子家天下,由父死子继世袭得来的。《尚书·多士》说:“成汤革夏”、“殷革夏命”,是秉承“天命”,经过“革命”,用暴力手段、通过军事行动,从夏桀手里夺取来的。古代科学不发达,迷信思想严重,认为某人之所以能成为掌握人民命运的“民之主”,是上天赋予的使命,所以叫“受天命”。《尚书·多方》说夏桀“乃大淫昏”,“崇乱有夏”,于是“天维时求民主,乃大降显休命于成汤”。成汤以“革命”改变原来授予夏桀的“天命”,就必须取得上天和人民双方的赞同,所以《易·革彖辞》说:“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顺乎天”,天意本是渺茫的,无从把握,“应乎人”就非常具体而且现实了。就是说必须得到征服者本族人民的支持,同时还须要得到被征服者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否则就只能被看作是“以臣弑君”、“篡位”、“以暴易暴”。所以成汤在灭夏的战争中,虽然拥有“尔不从誓,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26)的特权,但他为了安抚夏桀残酷统治下的“有众”,仍然表现了最大的克制,并不滥用权力。《荀子·大略》记成汤的一段祈雨祷辞,颇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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