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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罗马城市手工业授产奴的地位(5)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内蒙古大学学报(哲社 李怀国 参加讨论

长期以来,我国史学界把对奴隶授产、释放解释为奴隶制生产方式面临危机的征兆。可是,上述列举的大量事实恰恰发生于公元前3-1世纪奴隶制经济蓬勃向上时期,奴隶制生产方式“危机”的征兆尚未出现。显然用传统的观点来解释对共和时期手工业奴隶的授产与释放的原因是应予置疑的。应该看到对城市手工业奴隶授产、释放,是城市手工业经济发展之必然结果。是生产力水平提高的具体体现,这在奴隶制经济发展中是一种进步的因素,是对旧的强制劳动的剥削形式的否定。
    西方一些学者为了抹煞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矛盾,提出手工业授产奴被释放后与自由人毫无二致的理论。这种臆造之说是对历史真相的歪曲,是荒谬的。如前所述,手工业授产奴在被释放后与主人“合营”,继续遭受主人剥削的事实和法律上对其遗产的处理规定,雄辩地证明他们绝不是全完的自由人,而是居于奴隶和自由人中间,正如西塞罗在反威列斯演说中所说的那样,释放奴是一独立类型(ordo)
    马克思曾指出:“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代,我们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社会全完划分为各个不同的等第,看到由各种社会地位构成的多级的阶梯。在罗马有贵族、骑士、平民、奴隶……而且几乎在每一个阶级内部又有各种独特的等第”。(52)根据马克思的理论,联系上述城市手工业授产奴自身具有的五大特征,我们完全可以认为城市手工业授产奴正是奴隶阶级或者说手工业奴隶阶层中的独特等第,他们的自身特征表明,他们已不是一无所有,完全依附于主人,毫无自由的奴隶,而是有个人财产,在经济上有相对独立性的奴隶。尽管在收入上,他们上缴与主人的部分大于留给自己的部分;尽管在产品销售中主人往往贱价购买他们的产品;尽管在释放后,主人巧立名目,强行与之“合营”,但是他们的经济地位毕竟有了很大的提高:主持作坊的城市手工业授产奴与自由手工业作坊主相接近;被雇出租到别人作坊的城市手工业授产奴在颇大程度上接近自由的雇工。城市手工业授产奴经济地位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标志着他们与主人旧的依附关系的破裂,一种新型的较为独立的经济关系的诞生。
    归根到底“授产”是奴隶阶层经济地位变化的前提,舍此奴隶的经济地位就不会改变;奴隶创造价值和自身价格的一致性是决定授产的重要条件。我们的观点不仅适用于城市手工业奴隶,而且适用于农村农业奴隶。
    众所周知,罗马自公元前三世纪末叶起,具有商品特征的意大利庄园逐渐成长起来,到公元前二世纪后半期日臻繁荣。可是无论是维拉还是拉蒂芬丁仍然沿袭旧的强制性的剥削形式,庄园主概不效仿城市奴隶主剥削城市手工业奴隶的作法。
    为什么庄园主不对庄园手工业奴隶和农业奴隶授产呢?其原因如下:
    (1)、由于庄园手工业生产的主要目的并非象城市手工业那样面向市场, 而是满足庄园内部之所需,因而不能给主人带来可观收入。经营庄园富有经验的加图曾说,维拉中最好有二台织布机用来修补奴隶的衣服和给奴隶补充一些衣服。(53)斯特拉波(Strabo)证实当时意大利大部分奴隶穿着利古尔产的粗毛衣服,而非庄园内部所作。(54)一般地说,庄园手工业只有榨油、酿酒等作坊与市场上有点联系,而很多生活用品和劳动工具依赖城市手工业作坊生产。加图建议庄园“在罗马购买贴身衣、长袍、背心、补裰的襦子、木鞋(奴隶用);在卡拉和明图奈购买头巾、铁器、如大小镰刀、铲子、鹤嘴锄、斧、铜制马具、枷锁、锁等。(55)可见庄园手工业奴隶创造价值很少,在庄园经济中手工业不占主要地位。正因为如此,庄园主不重视手工业生产,既让手工业奴隶从事手工劳动,又让他干农活。拉宾曾提到庄园的陶器匠。在一年中,主人只让他在手工作坊中工作一段时间,其余时间叫他到田地里工作。(56)另外,由于此时手工业奴价很高,所以一般庄园主为避免因手工业奴隶之死造成的损失,宁愿雇用工匠,也不购买这些人。只有少数庄园主有时购买木匠和铁匠(57)。不难看出一般庄园里手工业奴隶既少而技艺又不会很高,并且主人从他们身上获利甚微,所以不会对其授产。
    (2)、尽管庄园农业奴隶生产的一些产品面向市场, 创造价值比庄园手工业奴隶要高,但是,由于此时农业奴价极低:“象撒丁人那样便宜”,并且农业奴隶人口剧增,因此主人既不重视他们,又不爱惜他们。西塞罗在他的演讲和通信中屡次提到有人霸占别人的奴隶,其中有手工业奴隶、艺奴、仆从奴,但无一处提到有人抢劫别人的农业奴隶。普劳图斯喜剧中一人说的好:“穷人总是生活的不好,尤其是那些不懂任何手艺的人。”(58)
    根据以上分析不难得出如下结论:在公元前3--1世纪,庄园尚不具备改变庄园手工业奴隶和农业奴隶经济地位的可能性。
    马克思主义认为不存在所有历史时代和历史时期都必须具备的永远不变的形式。列宁在论述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时曾指出一个重要原理,即:“马克思所反对的正是这种思想,即经济生活规律对于过去和现在都是一样的。恰恰相反。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其本身的规律性”。(59)罗马的手工业经济同样经历了自身发展的各个阶段,在发展的每个阶段中生产关系都积极作用于生产力的发展。公元前3--1世纪城市手工业经济的发展以及手工业授产奴经济地位的变化,既符合于罗马经济发展规律,又符合于马克思经济地位变化的规律。对城市手工业奴隶授产,适应了生产力发展的需要,缓和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壮大了城市手工业奴隶和释放奴的队伍,加速了城市经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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