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昌还转述并认同关麟征、李汉魂的看法:“前方师长以下作战不力、报告不实,军长以上结党营私、不知有国”;“全国最不进步是党,其次是政,若军事在比较尚算最好。”(86)比较国军与日军、共军的差距,徐认为“我对敌失于训练太差,对共失于政工太差”。(87)分析国军军纪不良的原因时,徐注意到文武待遇不平:“文职优于武职,后方优于前方,我实造成不平,无怪前方之多数骚扰人民以自肥。”(88)而对于抗战后期国军的败绩表现,徐认为:“关于战事致胜之条件太不够,固无法使之有利,但如超过限度之败,则又完全为官兵训练太差,风气太坏,以致追溯其由,蒋先生似不能辞其咎。”(89)由于蒋对嫡系将领的纵容,使得嫡系将领恃宠而骄,军风军纪败坏,在徐看来,“愈是所谓杂牌队伍,其纪律反较好,盖尚非毫无忌惮者”。(90) 值得注意的是,身为师长、军长的丁治磐,面对国军败绩,同样持有“兵好官不好”的看法: 1940年6月3日: 军长颇以军队无训练、不足以赋指挥者之计划为叹。余谓“兵皆可用也,独叹指挥官之无能耳”。(91) 1940年10月15日: 抗战到现阶段上,每次会战,我之兵力皆优于敌人……装备上我亦不算劣势,我之士气亦不馁于敌,而犹不能致胜者,只是指挥官不如敌人耳。(92) 1940年9月1日: 究之宜昌之失,全在高级指挥官之举措失宜,事先既无计划与准备,临机又少应变之方法,事后乃诿罪于部属,此岂国家之福利耶。(93) 1941年10月16日: 此次长沙会战,共有十个军到达战场,而不能击溃敌军,不能不自认指挥之不卓越也。(94) 丁治磐虽然也批评最高统帅部“乏力”,认为最高统帅部“只绞领袖一人之脑力,他人只在唯唯否否、旅进旅退之列,对战场实情尚多隔阂”。(95)不过,丁氏批评“指挥官无能”,主要针对高级将领,认为高级将领不懂战术:“我方指挥官多不研究战术,不知状况,判断一味直感,东来东挡,西来西顾,用兵毫无重点”(96);丁氏还称,“第一线指挥官学识太差,以致高级指挥官不能信任,虽细致之事,亦依命令指示之,并以军法限制之,结果,下级之被缚束愈严,而军法之要求愈苛,于是一小进,一小退,皆奉命惟谨,以此失机者有之,以此枉为牺牲者有之”(97);在丁氏看来,“神圣之抗战参加者无不奋勉图功,自私之辈究属少数,其不能每战获胜者,虽装备之劣亦为一因,然其主因则仍为指挥官缺乏战术知识,高级之企图,下级之能力,不能相应也”。(98)他认为,下级官兵是否卖力,从每次战役的伤亡人数即可判断,而重大伤亡仍不能取胜,关键在于高级指挥官的无能。他甚至认为国军指挥官之所以“不行”,是由于“不在本行上用功夫”,而将时间花在准备演讲之类事情上,“好在演讲时露面子”,当“敌人真正来了,指挥官便不能以演讲却敌,而打胜仗的法子一无所知”。(99)他感慨“大官指挥能力之不逮,及战术思想之幼稚,殊不配与倭方指挥官为敌也”。(100)他在1941年10月20日的日记中写道:“敌以郑州为攻击目标,而以佯攻长沙牵制我三、四、五、六、七、九等六个战区之兵力,其统帅之优越,吾人当且佩且勉。”(101)对于1944年豫湘桂会战的失败,他总结说:“此次会战,制空权全在我方,敌炮火亦不强于我,其在弹药亦极缺乏,敌均为夜行军,与前两年之形势完全相反,然而我仍败战者,则战略指挥之不善及军队整训之不确实有以致之也。”(102)直到抗战胜利告终时,他依然不无遗憾地说: 余甚感此次大战争,各国皆出了名将及干员,而在我国,则仍为庸庸之辈。(10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