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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器情牵万里——长忆王建先生(7)

http://www.newdu.com 2017-11-27 考古汇 邓聪 参加讨论

    八、东北亚雕刻器研究前瞻
    东亚地区雕刻器研究在西方的影响下逐步发展。目前日本旧石器学界中,被广泛接受的几种雕刻器包括:神山型、小坂型、上ケ屋型、幌加型和荒屋型等,前四种发现分布仅在较狭窄的空间(图二十)[60]。唯独荒屋型雕刻器从1958年发现之初,当时所知分布范围为本州至北海道。到了七十年代,芹泽长介、吉崎昌一等学者指出,荒屋型雕刻器类似的石器,在西伯利亚以至远及北美洲都有发现[61]。荒屋型雕刻器分布范围如此广泛,从一开始就特别受到热切的注目。近半世纪以来,在日本所积累对荒屋雕刻器研究业绩,十分丰厚,有不少可以借鉴之处。
    首先,1959年发掘荒屋遗址40平方米范內,共出土2378件石器标本,辨识出425件雕刻器,1142件雕刻器刀片,空前丰富。芹泽据雕刻器特征命名为“荒屋型雕刻刀”。此后,1971及1986年芹泽氏对“荒屋型雕刻刀”的定义,一再论述。随后,日本学界有关荒屋型雕刻器的探索,不绝如缕。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以留学法国旧石器专业学者山中一郎教授为代表。他日后在京都大学执教鞭,山中吸收欧洲雕刻器类型学分析方法成果,引用到日本旧石器晚期雕刻器的研究。1970年末,山中一郎先后以法语及日语对荒屋遗址出土324件雕刻器全面研究,以统计学及技术类型学在东亚史前雕刻器的分析,初试啼声[62]。据山中在法国所学习雕刻器研究的分析重点,共有12项目之多。这包括A.雕刻器分类、B.雕刻器长、宽、厚计测、C.素材形态、D.台面形态及半椎体发达程度、E.石器全体各部分位置及加工记录、F.雕刻器刀面加击次数及打点位置、方向的记录。雕刻刀面长、宽以及刃部宽测量、G.雕刻刀面端部角度的测量、H.雕刻刀面加击后出现的再次加工修整、I.折断面逐个判断分析、J.器物底部制作后的形态,制作手法记录厚度测量、K.雕刻刀面为主的使用痕观察、L.按需要对雕刻器的绘测。
    山中据法国著名旧石器学者Bordes指出雕刻器的定义为“有明确雕刻刀面打击方法的石器。”一般雕刻刀面方向与石器主要剥离面呈平行。山中依技术类型学分类出荒屋遗址十种的雕刻器。1. 凹口上横断面周雕刻器、 2. 折断面雕刻面雕刻器、3. 凹形周沿细部修整,突弧刃雕刻器、4. 双面雕刻器、 5. 直线形周沿细部修整,突弧刃、6. 复(三)刃雕刻器、7 凸形细部修整,突弧刃雕刻器、 8. 复刃雕刻器、 9.加工面雕刻器、 10. 有背棱石叶雕刻器(图二十一)。就此十种雕刻器按上述12项技术观察,对300多件石器进行详尽的统计分析(表六)。山中一郎结论指出,荒屋型雕刻器大多数与芹泽所定义“荒屋型雕刻刀”的第二类相近。据他综合荒屋型雕刻器制作特征,1.生产石片作素材、2.石器周沿细部加工,长、宽比值约1:1.8/2.0,器身底部收束变窄、3.由左手持雕刻器素材,右手持锤,加击打出雕刻刀面、4.雕刻刀口部位呈弯突形态、5.器身底部有减薄加工。
    表六 山中一郎荒屋雕刻器类型分类及统计(山中1982)
    图二十 日本雕刻器(山田1984)
    1、2.神山型 3、4.幌加型 5、6.小阪型 7、8.荒屋型
    图二十一 山中一郎荒屋雕刻器分类(山田1982)
    1. 凹口上横断面周雕刻器、 2. 折断面雕刻面雕刻器、3. 凹形周沿细部修整,突弧刃雕刻器、4. 双面雕刻器、 5. 直线形周沿细部修整,突弧刃、6. 复(三)刃雕刻器、7 凸形细部修整,突弧刃雕刻器、 8. 复刃雕刻器、 9.加工面雕刻器、 10. 有背棱石叶雕刻器(山中1982)
    图二十二荒屋型雕刻器加工模式图(堤隆、绵贯1987)
    1987年堤隆及绵贯俊一对荒屋型雕刻刀制作形态上变化,区分六个发展过程[63]。
    1、 长条状石片、石叶素材。
    2、 沿边向背加工,上部呈尖头状。
    3、 在左肩打出雕刻刀面。
    4、 由雕刻刀面上向雕刻刀三角尖背面细微调整加工。
    5、 从腹面向雕刻刀面细微加击修整。
    6、 又再次打出新的雕刻刀面(图二十二)。
    另一位同样留学法国,取得法国旧石器博士学位的竹岡俊树,对日本雕刻器也做过综合的分析。1996年他综合分析了日本几种雕刻器,特别对荒屋型雕刻器的技术特征,有了更深入的研究。他以荒屋遗址采集27件的雕刻器和35件雕刻器刀面打出的刀片作根据分析。竹岡界定雕刻器器轴(虚线)与石片剥离轴两者的关系。剥离轴方面,有保留原打点的用黑箭头,未保留的用白箭头。按剥离轴可以了解石片被利用的设计(图二十三a)此种雕刻器二次加工,可以分为四类。基本上按器轴考虑,雕刻刀位于上,石片的主剥离面为腹面。据此,二次加工分为:
    1. 周沿修整向背细微加工;
    2. 在底部形成腹面方向的加工;
    3. 形成雕刻刀面或侧沿加工;
    4. 打出雕刻刀面,在台面依背棱边打出细长的石片。
    图二十三竹岡俊树荒屋雕刻器测量方式(竹岡1996)
    a. 器轴与台面倾斜角(角A)雕刻刀面倾斜角(角B)主剥离面与台面倾斜角
    b. 刀片上可观察到各种二次加工剥离的形态(a-d正面;e、f是棱上正面)
    c. 三种形状的台面
    第一点雕刻器沿边向背加工,器身可分上半和底部两部分,左边上端转折点有控制雕刻刀面长度的作用。器身周沿向背加工,由硬质锤直接打击形成,所形成刃角有多样,并没有严格的规定。然而,在预制雕刻刀台面部分的加工刃角,一般规划在70度前后。第二点雕刻器底部的向腹面加工有两种,一是向背加工再进行压制加工,减薄呈尖头状,另一种是直接打击的制作。第三点,是预制雕刻器的台面,由台面与腹面间构成,其上设定打点,两者间夹角在20°-40°之间,雕刻器台面的打点部位平缓,未见打击间所出现崩溃,判断是压制加工,非直接打击生成刀片。因此,常见雕刻刀口与侧边台面相夹部分有小尖状突起。从雕刻刀片观察,有关雕刻刀面的加工,正方向分为a-d四类,稜脊上正方向也分e-f类(图二十三b)但也有一些雕刻器,在右方直接打出雕刻刀面。第四点雕刻刀面与腹面所形成角度在75°-99°(60%)、45°-54°(20%)分布。其中雕刻刀面加击尚可以分两种:一是雕刻刀面全体减薄整形加工,另刀口打点范围三角形加工。最后,雕刻刀倾斜形态差别可分,凸形、直线形和凹形(图二十三c)。
    按以上总结,荒屋型雕刻器有以下几点重要特征。
    1. 雕刻器的素材来源,细石叶石核原型制作过程中,产生硬质页岩较薄石片,通常以石片远端一侧设定為雕刻器刀面。
    2. 石片的剥离轴与器轴大約重叠,向背加工直接打击,形成的刃角一般在60°前后。制作出雕刻器的母型。
    3. 腹面(即原石片主剥离面)与台面间,向腹面方向约20°-40°角度条件下,以押压技术压出雕刻刀面。
    4. 以上雕刻器的刀片压制,是在形成棱边沿上方加工,打点周沿呈三角形。
    5. 按器轴对雕刻刀面倾斜与台面倾斜加上台面形制与及刃角倾斜角度,可区分为两组。
    6. 器身底部1/3位置,宽度与厚度有一定规限,加上底部的加工,所谓“荒屋型雕刻器”很大可能有装柄的设施。
    7. 有些雕刻器身两侧面都有雕刻刀面,器轴、刀面倾斜等剥离技术,都与典型“荒屋型雕刻器”有较大差异。
    以上日本学者山中一郎、堤隆、竹岡俊树等对荒屋雕刻器的技术分析,应有一定参考的价值。近年,明治大学山科哲就石器变形论、石材环境即石料多寡等因素,探索荒屋雕刻器刀片更新、雕刻器装柄与雕刻刀面等关系。这些研究方向,今后尚有很多可继续深入[64]。
    除以上技术角度外,雕刻器的功能也是近年旧石器研究中的一个热点。日本和欧洲在雕刻器使用痕方面,都有了不少新进展,最近中国方面也展开了黑曜石雕刻器功能方面的探索。旧石器时代雕刻器的神秘面貌揭露,指日可待。雕刻器是怎样使用的呢?原则上,石器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制作。这样石器如何使用及使用的目的,对石器形态及其存在空间脉络(context)是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从1930-50年代,前苏联S. Semenov为探索经济生产关系与社会变化,展开石器使用痕研究的序幕。1970年后高倍显微镜及实验工作操作的成功,考古学者有系统、规模的使用痕经验积累,对石材、被加工物体、作业量操作条件变数,经大量实验进行而日趋成熟。目前,据石器使用痕控制实验试测,对判断石器的使用部位为90%、运动方向为80%、被加工物为50%-70%的精确程度。迄今使用痕已成为石器研究中,具有一定可靠性、科学性和不可欠缺的方向[65]。
    目前东亚地区对荒屋型雕刻器功能方面研究,已得到不少崭新的成果。日本东北大学从1970年代后段开始,致力开发高倍显微镜石器使用痕的研究。事实上,早在1974年,荒屋型雕刻器命名者芹泽长介即指出:“在欧洲雕刻器的用途,顾名思义就好像是雕刻刀般。然而,本人对日本方面资料的考查,雕刻器的使用痕并非残留在刀口的刃部,而是大多集中在雕刻刀面的中央位置。此石器在形状上与雕刻刀相似,但实际上用途有可能是刮削物的工具。”[66]
    图版二十三 北海道モサンル遗址雕刻器的使用痕(芹泽1982)
    1982年,由芹泽主编北海道《モサンル》遗址报告书中,梶原洋首次对四件雕刻器的使用痕以高倍显微镜过镜观察。其中第2号是典型的荒屋型雕刻器。据观察,雕刻器中央部分刀面与腹面夹沿使用痕最清晰。
    a类线状痕在b面略倾斜,与刀面边沿直交,使用痕光泽是D1与F1类。
    b类与a类不同,在沿边有平行方向线状痕与直交线状线两种。使用痕光泽也是D1和F1(图版二十三)。
    如此a类是对曾浸水的鹿角刮削、b类是开槽作业而形成使用痕。以上是东亚地区荒屋雕刻器有关使用痕详尽的观察成果[67]。这个成果支持1974年芹泽低倍放大镜观察荒屋型雕刻器主要使用部位集中雕刻刀面的中央位置。
    此后,1984年东北大学山田晃弘公布两件荒俣省子对荒屋遗址雕刻器使用痕的成果,其中包括可能刮削对象是动物的皮和肉,呈现的是E1及E3使用痕光泽[68]。
    1993年,美安庆子就荒屋遗址所采集3件雕刻器,进行了使用痕的观察。从其中一件雕刻刀面与腹面夹沿,发现E1类使用痕光泽[69]。
    1997年堤隆详细分析白草遗址二十一件荒屋型雕刻器使用痕的研究[70]。
    堤隆是日本旧石器时代石器研究专业的学者。他采用实验制作及高倍显微镜观察的手段,针对雕刻器使用痕方面的分析。白草遗址出土二十一件雕刻器,过镜检查十二件。首先,其中十件的主要使用部位都集中在雕刻刀面与腹面夹沿。另外,从雕刻刀口部分,却没有发现使用痕。据此,雕刻器主要是以雕刻刀面与腹面沿刃部刮削使用(图二十四)。
    白草雕刻器的观察使用痕分三种。A.是较为明快平滑,如“融雪后状态”,光泽边沿呈带状分布,并可见刃部有直交的线状痕;B.小襟章形哑光面;C.直交线状痕及哑光泽三种。这对照东北大学使用痕光泽研究,白草遗址雕刻器主要是雕刻刀面与腹面夹沿对骨角的刮削加工。以下介绍三件雕刻器使用痕研究实例(图版二十四)。
    白草465雕刻器在雕刻刀面腹沿上有融雪状光泽,即D1类。估计此石器曾用作对骨角刮削。同样,462④、463⑤、467⑦石器雕刻刀腹沿有D1类光泽。只有在461及479雕刻器雕刻刀面以外范围,观察到有若干使用痕迹。在461雕刻刀面的背沿,有可能是D1类的光泽。479的雕刻刀面腹沿有E2类光泽外,沿边有直交的线状痕,前者可能与干燥皮肉刮削相关。
    以上日本近年对荒屋型雕刻器功能方面研究的大概。而前文提及2003年公布荒屋遗址第2、3次发掘报告内,就174点雕刻器,890件雕刻刀使用痕全面分析,配合遗址出土其它石器使用痕综合考察,石器出土空间与功能关系等探索,无疑是现今有关雕刻器研究最详尽和深入的研究[71]。
    另一方面,近年我们也注意到西方雕刻器使用功能上的一些最新研究成果,与东亚地区的学术动向互相呼应。瑞士的巴塞尔大学的石器使用痕专家Patrick C. Vaughan曾对西欧马格德里文化、法国Cassegros、德国的Andernach、Zigeunerfel的石器,包括雕刻器及石刀功能进行显微镜过镜分析,同样发现雕刻器在刀面与腹夹沿上,集中可见到较多的使用痕[72]。此外,笔者在1983年曾参与的法国西南部Abri Dufaure遗址,发掘主要是马格德里文化后半段的堆积,出土大量燧石石器和动物化石,以至石和骨制雕塑等珍贵遗物。其间笔者就石器及骨制装饰物等测量及线图工作。石器中雕刻器数量占有较多的比例。这里引用Abri Dufaure出土几件雕刻器讨论。图二十五中共8件Abri Dufaure期雕刻器,除了no.3一件半部折断外,其余均为完整。这里有发达石叶技术,雕刻器的素材主要是以石叶加工。由于石叶形制稳定,因此雕刻器在素材的二次加工并不显著。no.5、no.6两件雕刻器另一端有急角状二次加工成为圆头刮削器,一器二用复合的风格亦相当普遍。从no.1、2、7均在雕刻器的右边打出雕刻刀面,较为普遍。另外,交叉及两端雕刻刀刃设置雕刻刀面的例子也不少。no.5是从雕刻器的左侧打出雕刻刀面,是较少有的例子(图二十五)。同样东北大学的阿子岛香曾在Abri Dufaure遗址参与发掘工作,并对此遗址雕刻器使用痕分析。据他指出图二十六 no.8一件雕刻器与端刮削器复合工具,两面雕刻刀面顶点都可见有使用痕。其中一面雕刻刀面与腹面刃部有直交方向刮削使用痕。图二十六no.6两端刃雕刻器,主要使用痕却在石器两侧沿中,反为雕刻刀面上使用痕并不明显。此外阿子岛曾对西欧五处马格德里文化期雕刻器分析,结果显示雕刻器刀面前端部位虽然也有被使用,而从雕刻刀面与腹面夹沿的使用为多。另雕刻器的两侧也经常发现有使用痕迹。雕刻器的前端,常用作穿孔用途,被加工物则以骨、角为主,也适合对干燥皮革加工。总之,雕刻刀面制作及更生是此工具的特色(图二十六)[73]。
    图二十四日本白草遗址雕刻器使用痕观察(堤1997)
    图版二十四 白草遗址雕刻器使用痕光泽(堤1997)
    图二十五 法国Abri Dufaure出土雕刻器
    图二十六 马格德林文化石器与使用部位及操作(阿子岛1989)
    以上地球上东西间旧石器时代晚期阶段,雕刻器使用传统的推想与现代微痕学研究,有着一定重合之处,如骨角加工或雕刻刀开槽使用。然而,更大差异是此种工具使用的部位,不约而同集中于雕刻刀与腹面夹沿,使用加工的对象骨角器外,兽皮也是加工的重要对象。某个意义上,如今已知道雕刻器并非真正为雕刻而制作。日本学者堤隆指出,过去S. Semenov雕刻器操持及使用方式,可能并不是这种工具主要的使用方式[74]。取而代之,是以手持方式,但不否定部分有装柄的可能,其使用方法是雕刻器刀面与被加工的往复推磨刮削(图二十七)。有关此方面堤隆氏曾以实验考古去论证。首先,他以黑曜石石片刃沿角度分别为45°和90°,作为对曾水浸鹿角刮削作业。结果是45°刃角刃沿石片在刮削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刃部破损,以至无法使用;而90°刃沿石片则刮削作业可以稳定操作进行。这显示刃角与被加工器物硬度间,存在有密切的关系。刃角接近直角90°的刃沿,具有刮削功能良好的效果。事实上,一般石片边沿是难有近于直角的刃沿。因而可以通过加工、折断得调整刃沿接近90°的技术,就可能是雕刻器催生背后的基础。从石片通过预制台面及压制技术,可以控制理想雕刻刀面刃角的产生。堤隆实验采用新潟县新发田市产硬质页岩石片刃角约83°,以之作刮削骨角器之用,大约在2000-2500次运动后,刃部被磨耗变钝,如果再上升到3000-4000次运动,则刃部完全钝化,难以使用。而通过4000次刮削运动,在鹿角上可以制作出长100、宽10、深2毫米的断面椭圆形的沟槽痕。在实验过程中,大约500次运动,就会出现D1光泽。按此实验,页岩石器刃器为维持一定锐利,大约在2000-2500次运动后,就需要对刃部再生。在此阶段,有必要经常更新雕刻刀刃沿。由实验可知,即使是制作小型骨角器,也可能需要10-20次的刃沿更新[75]。目前国内对雕刻器功能上探索刚开始,如和龙大洞出土实物与雕刻器实验制作对比分析,初步对雕刻器刃沿使用部位等观察,与日本及欧洲近年来雕刻器功能使用研究成果,也有互相参考之处。
    图二十七 雕刻器使用方法 a.Semenov1964 b.堤1997
    最后,有关雕刻器命名与功能是否一致或不一致的争论,似乎并没有很重要的学术意义。因为雕刻器的命名,只是现代学者对此种石器的一个概念分类。这与史前人类行为的分析,并没有直接关系。目前只能认为,石器形式学与功能间可能有着一定的关系。长期研究旧石器使用痕的山田しょう指出,在中期及晚期旧石器时代,考虑石器功能的表现,除了石器全体形态外,石器各部分刃部形态、角度与被使用对象的关系可能存在有更密切关系。雕刻器使用功能分析为晚期旧石器的研究,开辟一崭新的前景[76]。
    此外,我们对东北亚旧石器晚期雕刻器空间分布,略作讨论。在1928年由德日进首次确认昂昂溪的真正雕刻器,到1938年辰清出土两件典型的“荒屋型雕刻刀”,其后这种石器在东亚以至美洲北部都有所发现。2003年由芹泽长介所编著《荒屋遗址第2、3次发掘调查报告书》中,其中《荒屋型雕刻刀的分布――大陆与日本》一节,全面搜集东北亚以至格陵兰及北美阿拉斯加等相关的遗址共146处之多。荒屋型雕刻器相类似石器的研究,迄今也经历了近90多年的历史。1958年芹泽长介发掘荒屋遗址,发现旧石器晚期丰富石器文化,就雕刻器本身已超过425件,雕刻刀片1142件,占全体石器半数以上。当年按芹泽所知,在日本本州仅荒屋一处出土荒屋型雕刻刀地点,而北海道已知6处。到2002年,在北海道发现51处、本州47处,共98处之多,尤其在北海道有浓密的分布;西南日本基本缺如[77]。据目前所知,本州以长野县为一界限,而冈山县恩原遗址出土荒屋型雕刻器与涌别技术细石叶技术,令人十分惊讶!我们目前仍难以理解自长野至冈山约500公里空间存在的空白,估计是一种跳跃式文化的挺进。
    至于日本与大陆间关系,1972年芹泽长介在《最古老猎人们》一书中,指出荒屋型雕刻器既与细石叶技术共存,分布在日本本州中部、东北及北海道,且完全相同的石器在西伯利亚有较多发现,被俄罗斯学者称之为上勒拿山型雕刻器。
    1980年代中叶,当时在筑波大学加藤晋平教授,发表了对荒屋型雕刻器分布范围圈和相关文化基本面貌的总括。加藤认为:“这种石器是制作骨角器的工具,特别是骨角及细石叶所配合的植刃骨枪的工具。亦即骨角在枪、銛毛坯的侧沿,以此石器制作沟槽,作嵌入细石叶的工具,是细石叶文化中不可欠缺的。有关此石器来龙去脉,可以循北海道及东北细石器文化谱系去探索。荒屋型雕刻器在北亚广泛的分布,西至贝加尔湖周围,东越过白令海峡至阿拉斯加,南面则到达黄河流域具有琢背小刀的文化中存在,也同时进入了朝鲜半岛。除以上地域外,荒屋型雕刻器则完全未有发现过,在西南西伯利亚未见踪迹,辽东和黄河流域以南也没有。按荒屋型雕刻器出现时代上有早晚差别。以贝加尔湖周围及其东部外贝加尔湖范围最古老,在25,000年前贝加尔湖北岸,勒拿河上游遗址年代上溯至25,000年前。而贝加尔湖畔一些遗址更古远到30,000多年前,推断这种石器的起源是在贝加尔湖一带为中心地区[78]。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们重新检视加藤教授对荒屋型雕刻器的分析,也是掷地有声的高见。
    图二十八东北亚、阿留申与格陵兰出土荒屋型雕刻器类似石器遗址的分布
    迄2003年东北亚等地区所发现的146处与荒屋型雕刻器相关遗址,当然也是冰山一角代表。这146处遗址中日本就占去三分之二,无疑因为日本旧石器田野考古的发达。廿一世纪初芹泽为搜罗东北亚以至北美荒屋型雕刻器的遗址,分别邀请横山英介对北海道、鹿又喜隆对本州、柳田俊雄对韩国、梶原洋对西伯利亚、吉崎昌一对阿留申群岛、阿拉斯加及笔者对中国相关雕刻器的遗址资料的搜集,标示日本、中国、韩国、俄罗斯西伯利亚及阿留申和阿拉斯加出土相关雕刻器遗址分布空间。这次我把这个地图拼合,成东亚至北美荒屋型类似雕刻器全体的分布图,再加入历年来笔者所实地观察、测量有关中国、韩国、日本及西伯利亚相关雕刻器线图,补充一些其他重要遗址的发现。有关中国方面的资料,包括下川、柴寺以至黑龙潭,是黄河中、下游一线,应该就是这种雕刻器的最南限。这同样也说明这种石器并不是黄河流域起源的(图二十八)。另一方面,十八站遗址是同样雕刻器在国内的北限。这里所见雕刻器很可能是与峠下技法相同细石叶石核同时的,而十八站雕刻器的素材较多使用了石叶。1986年,笔者发表了对韩国垂杨介旧石器的几点看法,其中之一是涌别技术的细石叶石核与荒屋型雕刻器的共存,揭开了朝鲜半岛类似荒屋雕刻器研究的序幕[79]。稍后黄龙浑等在上舞龙里又发现了几件典型的荒屋型雕刻器。另一方面,笔者认为石壮里遗址出土并不是雕刻器,而是峠下型细石叶石核。当时,我曾指出朝鲜半岛及北海道细石叶文化均为东北亚北方的系统[80]。换言之,中国东北三省特别是吉林及辽宁省也位居于黑龙江与朝鲜半岛的中间。近年大洞遗址的发现充分证明以上推论的可信性。
    2002年芹泽长介对东北亚全体荒屋型雕刻器的综合比较,其中特别是讨论西伯利亚上勒拿山I与荒屋两遗址的比较。他认为上勒拿山I遗址从第一层2a层、2层及3层出土,被命名为上勒拿山雕刻器,与日本荒屋型雕刻器十分类似。然而,两者之间精密对比,上勒拿山I第2、5、7、8的雕刻器雕刻刀面的角度,与器轴交叉接近直角,被称为横断式的雕刻器。另外,此遗址中雕刻刀面设置多是在器身左侧,然而在右肩加击形成的为数也不少。这方面反映出东北亚旧石器晚期阶段,各地的分布非常类似雕刻器间集团间,在制作技术与风格上存在若干的差异[81]。我们相信,东北亚荒屋型雕刻器的类似性,是值得深入研究的。目前,中国十八站、下川以至韩国垂杨介遗址一些雕刻器也同样是以横断型雕刻刀面为特征。另一方面,芹泽认为中国自黑龙江、吉林、河北、山西、山东及江苏出土与荒屋型类似的雕刻器均分布在中国大陆东北范围,说明与贝加尔湖同样的发现有关连。贝加尔湖西边目前同样的雕刻器仍然是十分罕见。1990年木村英明报道过在阿尔泰的丹尼索尔洞穴9D层曾出过琢背细石叶与荒屋型雕刻器两者共存[82]。
    最后有关荒屋型雕刻器在北美洲扩散,这方面北海道大学吉崎昌一早在1963年在阿留申群岛的Anangula无人小岛,曾发现过30多件雕刻器,从吉崎所发现雕刻器所见,似乎具有横断型雕刻器风格,这与上勒拿山I同样的石器遥相呼应。1995年我在讨论下川与荒屋两者雕刻器相类似技术,包括如(1)沿边向背加工;(2)腹面下部有对向加工;(3)雕刻器上宽下窄倾向;(4)左面刀雕刻刀面较常见;(5)雕刻刀台面上特殊加工技术等几方面。其中如左面雕刻刀面上向背加工,这方面可能与控制雕刻刀口宽度相关技术,也可以说此类雕刻器中非常特殊的一种加工形式(图二十九)[83]。然而,这种从雕刻刀面向背加工技术,在下川、十八站、荒屋和上勒拿山上的雕刻器都有所发现,表现出惊人的一致。芹泽先生指出荒屋型雕刻器传统的传播之久远,从东北亚至美洲横跨半个地球圆周的距离。旧石器时代晚期东北亚雕刻器,情牵万里。
    图二十九 下川与荒屋雕刻器的共同点(邓1986)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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