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答徐懋庸》信中还有一语足以概括新奴隶主的本质----“借革命以营私”。这一语不仅概括了当时新奴隶主的本质,也一针见血地指明了以后所有贪官和特权者的“真谛”,就是打着“革命”、“共产”等等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旗号,去“经营”自己的私利,置大众的利益于不顾,凡不利于他们“营私”的力量一律格杀,有利于“营私”手段则不分青红皂白、三教九流一概择取。“营私”至极,伤人甚重,还要标榜自己“伟大”、“辉煌”、“永远正确”! 鲁迅真深刻之极! 鲁迅不是神。但他对人与人之间的“精神奴役”的确有着超人的敏感,对历史确有着深刻的洞见。他不幸而言中,以后的历史恰恰是这种新奴隶主在不断地残酷做虐。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上世纪后半叶以来的历次“运动”:肃反----把胡风等鲁迅周边的人打成“胡风反革命集团”,予以残酷的迫害;反右----把冯雪峰、丁玲等曾经与鲁迅过从甚密的左翼作家打成右派,使这些文化精英成为“人下人”;反右倾----连中国共产党内的彭德怀等功臣名将也统统打入另册;“文革”----连刘少奇等党的领袖以及曾经被鲁迅称为“文坛皇帝”、“元帅”的周扬也一起连锅端了。其手段与鲁迅当年概括的新奴隶主何其相似乃尔! 历史喜欢捉弄人,喜欢同人们开玩笑。本来要到这个房间,结果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那些满怀民主向往和美好理想的人们,为了民主、自由、铲除人奴役人的不平等关系,走进左翼营垒并为之真诚奋斗的时候,却遭到自己营垒中人的无情打击、残酷迫害,又该是何种心情?鲁迅1935年4月23日在致萧军萧红信中说:“敌人不足惧,最令人寒心而且灰心的,是友军中的从背后来的暗箭;受伤之后,同一营垒中的快意的笑脸。”把这种心境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来了。当时,他只能跟萧军、萧红这些年轻人,直抒胸臆,对自己的所谓同志则无话可说。而胡风等人,在遭遇到比当年残酷得不知多少倍的镇压之后,其心情恐怕比鲁迅还要悲愤、抑郁吧?这对于深谙历史的鲁迅来说,是早有思想准备的,他一向对所谓“黄金世界”持怀疑的态度。早在1925年3月18日给许广平的信中就说道:“我疑心将来的黄金世界里,也会有将叛徒处死刑”。从不相信所谓“黄金世界”的预约。30年代,在《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中又告诫年轻的左翼作家们要明白“革命是痛苦的,其中也必然混有污秽和血,决不是如诗人所想象的那般有趣,那般完美”。对革命成功后的情况做了最坏的准备,一再嘲笑海涅所说的“上帝请他吃糖果”的神话,认为“恐怕那时比现在还要苦,不但没有牛油面包,连黑面包都没有”。甚至会如《“醉眼”中的朦胧》里所说:“升到贵族或皇帝阶级里,至少也总得充军到北极圈内去了。译著的书都禁止,自然不待言。”据冯雪峰回忆,鲁迅看到毛泽东的《西江月·井冈山》后,说有“山大王”气,像《水浒传》里占山为王的寨主,调侃式地质问冯雪峰:“你们打来以后,会首先杀我吧?”1957年7月7日,毛泽东在上海中苏友好大厦接见上海科学、教育、艺术和工商界人士。席间罗稷南问了毛泽东一个问题:“要是鲁迅今天活着,他会怎么样?”毛的回答语惊四座:“要么被关在牢里继续写他的,要么一句话不说。”从鲁、毛两人各自的言谈与心理体味,不难看出鲁迅如果活着结局会如何,鲁迅对此也是有预感并有思想准备的。而对胡风等天真的人们来说,则是毫无防备的。胡风一直认为自己是忠于毛泽东的,他建国之日满腔热情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