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目”的史源 《两朝》“目”的史源,大致有这么几个方面: 《国史》(指《中兴四朝国史》的《宁宗皇帝纪》,下同)——《两朝》中不少纲和目出自对《国史》各条记事的硬性分割。如《宋纪》庆元元年如下几条记事: 二月丁巳朔,诏两淮诸州劝民垦辟荒田。 [三月]癸丑,命侍从、台谏、两省集议江南沿江诸州行铁钱利害。 八月己巳,诏内外诸军主帅条奏武备边防之策以闻。(皆见卷三七)在《两朝》中即分别作: 二月丁巳朔,诏耕荒田(纲)——诏两(浙)[淮]诸州劝民耕垦荒田(目)。 [三月]癸丑,集议铁钱利害(纲)——命侍从、臺谏、 两省集议江南沿江诸州行铁钱利害,条具以闻(目)。 八月己巳,韶修武备(纲)——诏内外诸军主帅条将佐士卒器械船舰可用与否及控扼防守之策以闻(目)。(皆见卷四) 此外,《两朝》目中录载的二十余道诏令,估计当也出于《国史》。这些诏令,《宋纪》和《续宋编年》限于体例和篇幅是不予全文登载和详细摘述的,只是在《宋史全文》中往往有与《两朝》相同的著录。 今据《四库全书珍本初集》影印文渊阁本以“行”为单位粗略统计,《两朝》的纲和目在《宋纪》中有相应记载的部份,以及虽无相应记载但估计出自《国史》的部份(如上述诏令或雷、雪等天象),共约2195行,占全书8354行的26.3%。 《朝野杂记》——《两朝》采录《朝野杂记》有关记述,其中纲从目出的部份,已具上文。但更多的情况却是:纲据《国史》,而将《朝野杂记》的记述整段整段录入目中。以《两朝》卷四庆元二年的记事为例,正月“甲辰留正落职罢祠”,“三月己亥皇弟抦封吴与郡王”,“丙午上庆元会计录”,“六月乙丑命臧否县令分三等”,七月“戊子考覈守臣便民五事”,“九月丁亥复分利州为东西路”等六条纲在《宋纪》中都有相应记载,当出自《国史》,而这六条的目,即分别录入了《朝野杂记》甲集卷六《道学兴废》,卷一《吴与郡王抦》,乙集卷一六《庆元会计录》,甲集卷六《庆元减否县令》、《便民五事》,乙集卷九《利帅东西分合》的内容(“留正落职罢祠”条之目共三则,《道学兴废》录于第二则)。此外,《朝野杂记》乙集卷一八《丙寅淮汉蜀口用兵事目(吴曦之变附)》,卷七《开禧去凶和敌日记》这两则记述,除了在《两朝》卷九开禧二年五月丙戌“是日御笔诏北伐”和卷一○开禧三年十一月“乙亥韩侂胄伏诛”两条的目中集中引录以外,还曾分散地逐条补入了有关的纲和目。据粗略统计,《两朝》的目(包括从上述两则记事补入的纲和从目而出的纲)录自《朝野杂记》者,共约2874行,占总数的34.4%。 《庆元党禁》——《庆元党禁》一书的全部内容几乎全被《两朝》录入书中,大部为目,只有少数列作纲。如果《庆元党禁》的记事与《国史》月日有异,则月日多从《国史》,而《庆元党禁》的有关记载则录于其下为目。《四库》馆臣对《两朝》与《庆元党禁》之间这种关系已有所觉察,《两朝》因如上处理而生的与《庆元党禁》的分歧,多数也经《四库》馆臣加案语指出。《两朝》的目(包括纲)录自《庆元党禁》的部份,共约639行,占总数的7.7%。 《道命录》——《两朝》中直接录自《道命录》的文字不多,但不是没有。其确实的证据,就是卷四庆元二年十二月“窜处士蔡元定”条之目第三则所录“门人董铢曰”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即出自《道命录》,是李心传在该书卷七上《沈继祖劾晦庵先生疏》的案语中首先引用的。这则案语的内容,据该书目录所作提要,计有“胡紘与继祖诬先生(指朱熹)事迹,及董铢之论”附以“蔡元定本末”。其中大部份内容均为《庆元党禁》吸收,并进而被录入了《两朝》的有关纲目,唯独“董铢曰”这段文字《庆元党禁》未载,是《两朝》直接据《道命录》录入的。此外,《两朝》直接据《道命录》录入的文字,可以考见的,尚有一些,(14)不过数量不多,仅数十行,不到总行数的1%。但是, 由于《道命录》的内容曾被《两朝》间接地大量利用,它仍然是《两朝》的重要史源之一。所谓间接利用,主要是指通过了《庆元党禁》。 《庆元党禁》卷首曾开列“首末伪党共五十九人”的姓名,谓“已上并见于当时臺谏章疏”(实与《朝野杂记》甲集卷六《学党五十九人姓名》同);又据“秀岩李心传《朝野杂记》所编攻为学人”,开列了三十六名攻伪学人的姓名(在今本《朝野杂记》中已不能找到集中或分散地列有此三十六人姓名的记事)。这样,《庆元党禁》的作者在卷首实际上已经自我揭示了他与李心传史学的渊源关系。而这些在今本《朝野杂记》已难全部找见的攻道学人,在《道命录》中却能全部找到。 《道命录》自序署“嘉熙三年己亥夏五月之吉”,当作于此时或稍前,是李心传“参取百四十年之间道学废兴之故,萃为一书”,取孔子所说“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谓之《道命录》。书凡十卷,选录与程、朱进退始末有关的褒赠、贬谪、荐举、弹劾之文,文后大多附有长篇案语,备述其经遇原委。其中与《两朝》有关的内容,主要集中于卷七上、下。此卷所收材料,特别是李心传所附案语,实际上已经涉及废元党禁事件的各个方面和经过始末,为《庆元党禁》的撰述提供了基本依据。只是《庆元党禁》不仅结构谨严,层次清晰,而且细节也比较详尽。这可能是《庆元党禁》作者在执笔时补充了其他材料,也可能是李心传在《朝野杂记》中本有数则关于党禁的详细记述,写入《道命录》案语的只是其撮述,而那些详细记述尚能为《庆元党禁》直接依据的缘故。(15)所以本文暂列《道命录》亦为《两朝》的重要史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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