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南斯拉夫 guslar(歌手)的英雄诗歌主要体现为所谓的epski deseterce, 也就是十音步。[28]正如其名称所提示的,每个诗行包含有10个音节,但是10个音节不是其仅有的——甚至不是其最主要的——尺度。诗行的形式还具有内在的组合规则和表演特征,而这些环节又是理解诗歌之间复杂关系和传统措辞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内在地看,十音步由两个部分构成,每个部分也被叫做“考伦”(colon)[29]。两个“考伦”按四个加六个音步组合而成。见下面的例子:
词中停顿总是出现在第四个和第五个音节之间,由一个停顿连接的这两个“考伦”往往又形成一个完整的语法单元。当然,它们可以并且事实上就是经常与其他“考伦”以各种方式结合,而每个“考伦”都是独立的,这使得它们可以与其他“考伦”结合起来。例如,歌手们可以运用这个韵律构造来介绍其他英雄——“Rano rani lički Mustajbeže” (“里卡的穆斯塔伊贝起身早”) 或者是“I Alija, više Sarajeva” (“甚至是阿利亚,君临塞拉热窝”)都可以通过替换手法用相同的韵律模型来实现。 除了这个四个加六个音节的基础模式,南斯拉夫的诗行还呈现出其他的结构类型来。起初,学者们认为它是扬抑格(也就是有扬抑格重音的五个音步构造:/ x),后来证明这不过是产生自不相关的希腊—罗马模式的臆测。实际上,重音主要发生在第三和第九个音节上,其次稍少地发生在第一和第五个音节上;而第七个音节通常不重读。这样,就在第三和第四个音节之间,以及在第九和第十个音节之间,形成了跨接关系,这里不容许有语词的停顿,也经常出现行内押韵的情况。举一个能够呈现这些特点的例子:
第三个音节和第九个音节都是 +ar-,是该行重音的所在,它们同时还押韵。这里的重读不仅是必要的,而且具有标示南斯拉夫史诗诗行特征的作用。由于在第三和第四音节之间,第九和第十音节之间没有停顿,行内韵律就成为附加的特征了,它大约每隔五十诗行就会出现一到两次。在格言中更是如此。
作为十音步的典型特征,我们提到了分别为四个音节和六个音节的两个“考伦”,重读,以及跨接关系;其实还有来自音乐维度的限定。绝大多数穆斯林传统的史诗和相当数量的基督教传统的史诗,是由乐器古斯勒琴(gusle)伴奏着演唱的。古斯勒琴,单弦,有琴弓,造型似鲁特琴。歌手使用它不仅是为了营造气氛,还是为了引导表演。歌手的曲调要跟着乐器的曲调样式,旋律就构成了史诗的重要维度。举例来说,有时歌手在开始一个十音节诗行时要来个声音停顿,只让乐器的声音填补这个十音节诗行的第一个或者前两个音节,在此之后歌手才会接着演唱。下面的例子来自歌手哈利利·巴日果利奇的《穆斯塔伊贝之子别齐日贝的婚礼》(The Wedding of Mustajbey’s Son Bećirbey:
在绝大多数情形下,歌手都会以I(“和”)或者Tad(“然后”)作为诗行的开始,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十音节诗行。但另外的时候他们也像巴日果维奇那样做,在一个音节(或者更多)上做停顿,而同时利用乐器的曲调协助完成该诗行。对于我们中的那些被训练成将诗歌和诗行理解为文本现象,认为“文字是第一位的”的人来说,这是既难以理解又陌生的一课,可是在表演中,诗行的那些非文本的方面却常常起到不容忽视的作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