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些人不要怕“有司”,不要怕“文系”(“惧于文吏之法”),也不要讲“异术”、“殊方”,“切磋究之,以称朕意”,合他的什么意呢?如董仲舒那样,讲“天意”、讲“大一统”、讲立太学、重教化、推明孔氏。这些思想自然影响那在场的百余人,影响朝野内外。因此,汉武帝的贤良对策,直接关系到“独尊儒术”这一问题。《武帝纪》在记对策诏令之后,写上一句“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董仲舒对策之后虽只为“江都相”,但后来的影响越来越大。公孙弘虽“希世用事,位至公卿”,但打的却是“治春秋”的招牌。 班固写董仲舒传时作了一个概述: 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这未免太抬高他了。实际上武帝时“独尊儒术”的许多举措是在贤良对策的前后实行的,初置五经博士是建元五年;“丞相弘,请为博士置弟子员”,是在元朔五年;“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似在对策之前,而“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3](武帝纪),又是元封五年之事;汉代立太学的问题,有待详考。总之,董仲舒在当时作用不可估计过高。但是武帝时的“对策”举措,对学术发展的影响是重大的、深远的。 (三)石渠阁“会议”的意义 宣帝甘露三年的石渠阁“会议”,在汉代学术史上有一定的代表性,也是一个重大举措,但未被引起足够的注意。《汉书·宣帝纪》只有一个简略的记述(其实很多事在本纪中的记载都很简略): (甘露三年三月)诏诸儒讲五经异同,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乃立粱丘《易》、大、小夏侯《尚书》、《谷梁春秋》博士。 此事萧望之本传无记载,其他参加者散见各处,《西汉会要》卷26大体集中了一些资料可以参考(其所记文字与各传小异): 韦元成拜淮阳中尉,受诏与萧望之及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类其对。(韦元成传) 施雠受王孙易为博士,甘露中与五经博士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本传) 梁邱临传货易,甘露中,奉使问诸儒于石渠。(梁邱货传)按:临乃货之子。 欧阳地馀传尚书,为博士,论石渠。(欧阳生传) 林尊为博士,论石渠。(本传) 周堪与孔霸俱事大夏侯胜,论于石渠,经为最高(本传) 张山拊事小夏侯建为博士,论石渠。(本传) 张生、薛广德,以鲁诗论石渠。(王式传) 戴德号大戴,圣号小戴,以博士论石渠。(孟卿传) 闻人通汉以太子舍人论石渠。(同上) 刘向受谷梁,讲论五经于石渠。(本传) 又《汉书·艺文志》中有:《五经杂议》十八篇,《书议奏》四十二篇,《礼议奏》三十八篇,《春秋议奏》三十九篇,《论语议奏》十八篇。本注皆注有“石渠论”字样。 所有讲论内容集中起来,如果是一次的话,那是要多少天时间才能完成的。也许宣帝甘露三年确有一次集中的较大规模的讲论经义的活动,这是很可能的,因为“是时宣帝,循武帝故事,招选名儒俊材置左右。”[3](楚元王传)但是讲论义经之事,小规模的常有,这从《儒林传》等记载中可以看到,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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