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绘画和雕塑而言,格鲁津斯基所说的“欧洲图像的入侵”,是归化印第安人并维持其信仰的传教活动的副产品。研究文艺复兴和反宗教改革的学者都对这一过程进行了大量研究。这一过程被分为三个阶段:进口欧洲宗教版画;欧洲画家的到来;当地艺术家的兴起。(43)方济会修士迪亚哥·德·巴拉德斯(Diego de Valadés)尤其引起关注,此人是活跃在墨西哥的一名传教士、版画家和《基督教修辞》(Rhetorica Christiana)的作者。(44) 三个火药帝国,即奥斯曼帝国、波斯帝国和莫卧尔帝国,或许可放在一起考虑。安娜·孔塔迪尼(Anna Contadini)已指出,虽然伊斯兰世界对欧洲的贡献得到详细考察,但欧洲对伊斯兰世界的贡献的研究却寥寥无几。(45)波斯萨法维王朝(Safavid Persia)就乏人问津。尽管如此,我们从最近的一项研究中了解到一个引人入胜的信息,即艺术家比赫扎德(Bihzad)临摹柯斯塔诺·达·费拉拉(Costano da Ferrara)的一件誊写员坐像素描,并将他变成了一个正在从事创作的艺术家。(46)旅行家皮埃特罗·德拉·瓦莱(Pietro della Valle)记载,他在伊斯法罕城看到有意大利绘画出售。(47)17世纪(波斯)画家库姆的穆罕默德—扎曼·伊本·哈吉·玉素甫使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木刻版画。(48) 就奥斯曼帝国(一半在欧洲,一半不在欧洲)而言,证据更为丰富并得到广泛研究。由弗朗兹·巴宾格、朱利安·拉比和杰里·布罗顿的研究,我们了解到,苏丹穆罕默德二世不仅是君士坦丁堡的征服者,也是意大利艺术家的资助人,如柯斯塔诺·达·费拉拉制作了苏丹本人的像章,真蒂莱·贝利尼绘制了苏丹的肖像油画。希腊人文学者特雷比宗的乔治(George of Trebizond)和佛罗伦萨人文学者弗朗切斯科·贝尔林吉埃里(Francesco Berlinghieri)是将著作献给穆罕默德的学者中的两位。穆罕默德对一些古典著作表现出兴趣,其中包括托勒密的地理学著作以及希罗多德、李维和库尔提乌斯的历史著作。(49) 穆罕默德的后继者对意大利的兴趣较少,但巴耶西德(莱奥纳多曾为他工作)请米开朗基罗前往伊斯坦布尔,而苏莱曼大帝(Süleiman the Magnificent)在宰辅(Grand Vizier)易卜拉欣·帕沙(Ibrashim Pasha,1523-1536年在任)的鼓励下成为许多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资助人,至少在其统治早期如此。一些学者,特别是古尔鲁·内奇波格鲁(Gülru Necipoglu)集中考察了苏莱曼委托威尼斯的卡奥尔利尼作坊制作的一顶华丽的皇冠头盔以及一把权杖和一个宝座,它们在奥斯曼(帝国)向维也纳挺进时被展示出来,意在明白地告诉西方:苏丹是一位真正的皇帝。(50)另外一些人研究了雅科波·桑索维诺(Jacopo Sansovino)为苏莱曼大帝设计的华盖(baldacchino),或为此被招募到伊斯坦布尔的弗莱芒纺织工人编织的挂毯。(51) 莫卧尔时代的印度是三个火药帝国中离欧洲最远的,但也是与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保持着最活跃的文化交流的帝国,尤其是在阿克巴皇帝统治时期。迈克尔·比奇、高文·贝利等学者的许多研究都表明了这一点。耶稣会士给阿克巴带来绘画和版画,阿克巴命令他的艺术家临摹这些作品。他们为这些版画上色,并在他们的作品中运用了其中一些元素,例如阿克巴宠爱的细密画家巴萨万(Basavan)就借鉴了丢勒的版画。(5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