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民族—国家结构与中国民族—国家的现代形成(1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3:11:30 《天津社会科学》 韩水法 参加讨论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民族—国家的主体的同化程度越高,历史上曾经冲突的不同族类越是融合在一个新的族类之中而无法分辨,那些在过去年代造成创伤的对立双方的传人越是渺不可寻,那么这种创伤被重新提及和翻出的可能性就越小。即使被提起,导致新的冲突和仇恨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没有什么人能够有明确的身份和地位来继承这种受害者的历史的精神遗产。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一个统一的民族—国家,无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从渊源上追溯最终都是若干或许多族类或原型民族同质化的结果。没有一个民族—国家发源于所谓的单一民族。萨丕尔关于语言在不同民族之中的流变的观点为此提出了有力的证据。他认为,现代居住在日耳曼地区的种族原先说的语言或一组语言,与印欧语系是不相干的。因此,他强调,“不只是现在说英语的人不是一个统一的种族,英语的原型对如今和英语特别有关的种族来说,还可能是外国语呢。我们大可不必认真地想,英语,或英语所属的语群,在任何可以了解的意义上是一个种族的表现,在它里面埋藏着可以反映人类的一个特殊种族的气质或者‘天才’的特性。”(33)但是,这种同质化的有效与否,在现代主要取决于其内部的同等的政治和法律资籍的普遍性以及通用语的普及程度。 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值得稍作澄清,以便人们更易理解民族—国家的现代特征。现代的民族—国家与传统的类型相比较,或与民族—国家之前的国家以及其他共同体相比较,究竟何者内部的族类多样性程度更高?我们先看若干例子。原来散布东欧各国的德意志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几乎都被驱除出了居住地。比如,在战后划归波兰的原东普鲁士的德意志原住民和其他德意志人一并被驱逐出境,同样的事件也在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等国发生。如果说驱逐德意志人的行为是出于对纳粹侵略或占领行为的报复,那么,土耳其将濒临爱琴海的小亚细亚地区的土著希腊人——相对于他们,土耳其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后来移民——予以全部的驱除,就需要别的理由予以解释。就这些现象来看,现代民族—国家在族类的同质化方面似乎有更高的要求,而它们内部的族类多样性程度也就比以前的国家要低得多。日本明治维新之后也开始自称是单一民族的国家,大力同化其他族类,韩国在独立之后也有类似的举动。 从另一方面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由于自由和民主的深化以及人权运动的影响,现代民族—国家在宗教、种族和民族等方面至少在政治和法律上采取一视同仁的原则。因此,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不同生活方式和风格的族群越来越多,从而整个社会呈现越来越大的多元性。在上个世纪80年代前后,多元文化主义的思潮在西方世界也一时兴盛起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代民族—国家就比先前早期民族—国家以及先前的国家包容更丰富的多元性。不过,这种多元性是在许多方面同质化之后保留的样式,它与先前的多元性又有很大的差异。 (责任编辑:admin) |